语嫣急忙拿过刚才姜苡柔喝过的药碗给张大夫。
张大夫一闻,点头道,
“确实里面有红花成分,这若是多喝几次,恐怕会致使宫寒绝育啊,想要怀孩子万不可再碰此物。”
墨凌川骤然扫向王淑宁。
\"毒妇!!”
“大人,不是我,夫君,你为何不信我?”
王淑宁拉住墨凌川的衣袖一脸哀怨。
墨凌川无情甩开她,“药是你每日送给柔儿喝得,不是你是谁?”
“当初大人和我商量纳姜苡柔入府是为了继承香火,我怎么会害她绝育?”
墨凌川脸上有些松动,眉梢颤了一下。
姜苡柔洞察到,咳嗽一声,软绵绵道:
“大人,妾想夫人也不会如此,夫人每日都关心着妾,送来滋补汤药,她一定盼着妾能怀上大人的孩儿,不会害妾的...”
墨凌川给她抚背,疼惜道:“柔儿,你太单纯善良。”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对于高傲的世家女王淑宁来说,独占他宠爱,相当于坐稳墨家主母的位置,可比墨家子嗣更重要。
墨凌川冷冷道:“五日后皇家狩猎,夫人你不必参加了,就在佛堂好生忏悔!\"
王淑宁气不愤喊道:
“夫君!夫君,你怎能不带我去?我是你的正妻啊!难道你要带这个贱人去吗?”
墨凌川狠辣瞪一眼旁边的婆子,“还不赶紧扶夫人回去?”
张嬷嬷连忙扶着王淑宁离开,王淑宁气得边走边回头看,恨不得冲过来掐死姜苡柔。
墨凌川温柔的抚姜苡柔的发丝,
“柔儿,只可惜你的身子,不然我真想带你去狩猎,散散心。”
姜苡柔自然是想去的,因为这是可以接触到焱渊帝的机会。
贴在墨凌川怀里,蹭他胸膛,
“大人,五日后,癸水结束,我的身子就好了,大人的射箭本领一定很高,妾还没见过大人弯弓射箭的风采呢。”
墨凌川一想,反正到时候,骑马带着姜苡柔,她累了就到帐篷里歇息,不会劳累,于是点点头。
“好,我就带你去走走,五日后咱们一起去狩猎。”
“大人待妾真好,不,是川郎。”
墨凌川起身,姜苡柔拉住他手,可怜兮兮道:“大人要走吗?”
“不是,我脱了外袍,搂着你睡会儿,等咱们醒来,药也煮好了,一起用膳。”
“原来如此,吓死妾了。”
墨凌川捂住她的嘴,宠溺道:“日后不许你胡说这个不吉利的字。”
姜苡柔丹凤杏眼一颤,这一刻她是感动的,伸手帮着他脱了锦袍。
靠在他怀里,“川郎,如果你一直这么好,我也一直能受你保护,该有多好?”
那样上一世她就不会被王淑宁害得失去两个孩子,无助的死在血泊里。
墨凌川上了床榻,搂她躺下,轻哄安慰,
“傻瓜,我自然会一直护着你。”
他身上的旃檀香气息,让姜苡柔的心绪逐渐平息下来,缓缓睡着。
梦中,孩子顺利生了下来,她和墨凌川一人抱一个襁褓,一家四口正幸福的欢笑。
*
两日后,缀霞宫内,香炉中梅香袅袅升起。
姜韵雾正对镜描眉,忽听得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主!御前的全公公来了!\"
大宫女雪玲慌慌张张跑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姜韵雾手中黛笔\"啪\"地折断,在妆台上划出一道墨痕。
她猛地起身, \"快请!\"
全公公捧着明黄圣旨踏入殿内,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只紫檀木箱。
姜韵雾连忙跪地接旨,余光瞥见箱子上御用监的印记,心跳陡然加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及姜韵雾与家人久未相见,特准其妹姜苡柔随行秋狝,以慰思亲之情。钦此。\"
姜韵雾双手接过圣旨, \"嫔妾叩谢陛下隆恩。\"
她强压下心头惊骇,含笑问道:\"公公可知,陛下为何突然...\"
全公公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小主有所不知,前儿个陛下去墨府纳凉,正巧瞧见您那三妹妹在墨府后院侍弄花草。\"
他顿了顿,\"陛下说,难得见着这般灵秀的人儿。\"
姜韵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那贱种竟在墨府后院都能被陛下瞧见?
她死死掐住掌心,面上却笑得愈发温婉:\"多谢公公提点。\"
待全公公离去,姜韵雾猛地将圣旨摔在地上。
雪玲吓得跪地:\"小主息怒!\"
\"你去墨府!\"姜韵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说我思念妹妹,请她同去秋狝。\"
她转身打开紫檀木箱,里头赫然是一套崭新精致的骑装,她再愚笨也听的出,这套华贵骑装不是焱渊帝赏赐给她的,而是给姜苡柔的。
\"把这套衣裳也带上,就说...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
雪玲捧着衣裳退下时,被姜韵雾叫住。
从妆奁暗格取出一枚宝石凤钗。
“小主,这不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吗?”
姜韵雾轻笑道:
“正因为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我才送给那贱蹄子,告诉她狩猎之日一定要戴上这枚宝石凤钗。”
“奴婢记下了。”
\"姜苡柔,\"她对着铜镜冷笑,\"你这个低贱胚子,以为攀上陛下就能翻身?做梦!\"
两个时辰后,芙蓉院内,姜苡柔正在修剪一株秋海棠。
听完雪宁传话,她放下银剪,指尖拂过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我知道大姐姐的意思了。\"
雪宁离去后。
\"侧夫人,大小姐真会那么好心吗?又是送骑装,又是送这么金贵的宝石凤钗。\"语嫣疑惑。
能让骄纵的姜韵雾急匆匆派心腹出宫,送骑装和首饰,请她参加皇家狩猎,必定因为那是焱渊帝的圣意。
姜苡柔抚摸宝石凤钗,上面的九凤赫然醒目......
她怎么会上姜韵雾的当?
望着精美骑装,唇角微扬:\"这才是他送的。\"
看来焱渊帝对她是感兴趣的,骑装就是想见她的暗示。
入夜,墨凌川踏着月色归来。
他今日在户部与庄亲王起了争执,此刻眉宇间还带着戾气:\"听说宫里来人了,是姜贵人?\"
\"大姐姐送了些补品来。\"
姜苡柔替他宽衣,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说是请我去宫里叙旧。\"
墨凌川冷笑:\"她倒是会做人情,从前可没把你放在眼里。\"
转身握住她的手,
\"柔儿,你记住,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姜家的人虽说是娘家,可都靠不住,包括你那老爹。\"
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会他刚提了一嘴,第二日就急匆匆把姜苡柔从乡下庄子接回来,次日就塞入墨府的?
无非就是看中他是皇亲国戚的身份,想巴结而已。
“妾知道,都知道。”
姜苡柔靠在他肩头,眸光却穿过窗棂,望向皇宫方向。
她自然知道姜家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在这世间,她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三日后,木兰围场。
初秋的风猎猎,旌旗招展,帐篷伫立。
焱渊御座之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侧人群。
定在一抹素白身影上。
姜苡柔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骑装,正是他授意挑选的,没想到穿到她身上,竟比想象的更美三分。
发间只簪了支白玉兰,清丽得仿佛山间晨露。
四目相对的瞬间,焱渊手中翡翠佛珠突然断裂。
他猛地挪动双腿,掩饰突如其来的悸动。
宫人们赶紧跑去捡掉落的翡翠圆珠.....
焱渊再望向那抹月白色时,却见姜苡柔已经收回了眸光,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再看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