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周身骤然迸发出细密电丝，随即疯狂滋长爆裂，形成一个狂暴的小范围雷电领域！
他没有丝毫停滞，化作一道雷光直冲魔森特，一记重踹狠狠砸向对方！
魔森特只抬起一只手随意格挡，右侧三只手臂却同时握拳，轻轻一挥直接轰穿江衡的胸膛……
噗嗤！
三个狰狞的血洞赫然出现，鲜血喷涌。
心脏，瞬间碎裂。
但下一刻，第二颗心脏猛然搏动，强行续接了他的生命！
好可怕的力量！
江衡咬紧牙关，借前倾之势右拳全力砸向魔森特的头颅！
魔森特不闪不避。
竭尽全力的一击，竟未能让他晃动一分。
咔嚓！
魔森特左侧手臂猛地扭断江衡左手手腕，随即像丢弃垃圾般将他甩飞出去。
江衡重重砸落在地，浑身骨骼如散架般剧痛。
不可战胜……
无论是肉体、血统，还是天轴……差距犹如神只与凡人之间的差距。
一介凡人妄想弑神？
江衡充满了绝望，江坎这时候都没有出现，就证明他真的和自己融合了……
依靠面具残存的力量，他身上的血窟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肉疯狂再生。
但魔森特已然逼近。他伸手，轻而易举地摘下了江衡的面具，随手扔在一旁。
力量急速消退，江衡的身体迅速缩小，恢复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
魔森特俯视着他，声音低沉而陌生，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
“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但依旧没什么长进，我原以为，以你的血统至少能与我稍作抗衡。”
这个声音……
江衡浑身猛地一颤。
不可能……这个声音他怎么会忘记？
魔森特长出獠牙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微笑。
“你问我是谁？”
“我是陈烨啊。”
……
“全军覆没……”指挥部里赢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愣。
“王麟失败了，他们都失败了，没想到面具组织的人渗透的那么深。”悬封也低下了头。
他刚刚才得知了胡峰居然是面具组织里高层之一的饕餮。
“宣布此次行动失败吧，这次的指挥完全是多余的，里面的情况加上魔森特和他的亡灵大军，这次行动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这一次过后，我们红党的力量大幅度衰减。”季天哲说道。
此刻赢越缓缓抬起头，他抓起一旁的电话。
“给我接通宇文魂！宇文长老！他说过他会进去的！”赢越激动的说道。
“好的，请稍等。”
过了一会，对面传来冰冷的声音。
“这里面那么多叛徒，这次行动的失败你功不可没，现在进去，无异于找死，我不蠢，也请你不要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宇文魂的声音传入赢越的脑袋里。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在耍我？”赢越死死抓住电话怒吼。
“你背地里干的事，需要我帮你公之于众吗？呵呵……”宇文魂那头挂断了电话。
赢越额头青筋暴起，使劲把手中电话摔了个粉碎。
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失态……
他怎么知道的？赢越内心惶恐。
指挥部纷纷看向赢越。
赢越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即使他内心已经风起云涌，表面上还是要装的。
“准备事态失控吧，现在渊墓已经进不去了，派武装和权弑者去盯住渊墓入口。”赢越站起身，“我们亲自去。”
……
“你……你是陈烨？”江衡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魔森特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定格成一张熟悉却早已逝去的脸庞，略带雀斑，年纪很轻，正是他记忆中陈烨的模样。
“是我。”魔森特……不，是陈烨，将背上的赤煞剑插入地面，缓缓走到赤煞刀旁。
他低头注视了片刻，忽然抬脚一踢，那把刀精准地滑至江衡手边。
江衡艰难地翻过身，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我们之间，该做一个了结了，江衡。”陈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他继续说道：“我获得了力量，但也陷入从未有过的孤独……直到某一天，我再次看见了你。”
“天轴，起物。”陈烨淡淡提醒。
江衡想起来了……是那次他拿出陈烨的日记本，然后让廖兑起物……
“那真正的魔森特呢？”
“死了，被我杀了。”陈烨轻笑，随后笑声逐渐放大，“呵呵……哈哈哈！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成王败寇，终究是我更胜一筹。”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要重塑这个世界。”陈烨的声音里没有狂热，只有疲惫和厌倦，“它太无趣，太乏味了，不过江衡，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兄弟……我可以放过你。我们可以共享新世界。”
他话音稍顿，语气陡然转沉：“只不过，你口中的女朋友，你的父亲，还有逢城……所有这些你所珍视的东西，都将化为灰烬，它们对于我们的伟业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我并肩，俯视众生。”
“不。”江衡喘着粗气，一次次尝试撑起身体，却一次次失败，“我花了太久……才拥有这些……绝不会让任何人毁掉……”
“包括我？”
“是。”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陈烨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不想死，就站起来，别像个懦夫一样趴在地上，更别依赖那不属于你的面具的力量，我要你……真真正正地与我打一场，哪怕结局注定是失败。”
他朝前迈出一步，声音忽然拔高：
“你们人类拥有我们一族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硬得折断脊梁也不会跪下的东西！那叫骨气，叫意志！”
“江衡！你若不想我毁掉你珍视的一切……”陈烨猛然大吼，“就站起来！拿起你的刀！杀死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江衡的左臂瘫软，右半身几乎报废。他用尽力气，却仍无法站稳。
“我原以为我的死能让你成长……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不堪。”
“你不是陈烨……”江衡嘶声道，汗水与血水模糊了视线，“陈烨……绝不会这样侮辱我。”
“真正的陈烨，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曾经最好的兄弟……像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陈烨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声音却忽然沉静下来：
“站起来。”
江衡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绷紧至极限。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鲜血再次从伤口涌出……
但他终究，踉跄着站了起来。
他稳住身形，染血的手握紧地上的赤煞，两只手握住了刀剑。
陈烨注视着他，终于露出一丝像是满意又像是悲哀的笑容：
“打败我，你就能守护你所要守护的一切。”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