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原来是这样”,亚历山大恍然大悟,当吉奥刻勒斯口中吐出那包含敌意的话语时,一个大致的过往就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吉奥刻勒斯认为他的好友——荒笛,是被凯撒率领的逐火之旅所蒙蔽,进而白白牺牲了自己”
“看样子,这位开山者是站在反对逐火者那一边了”
亚历山大有些感慨。
没想到那用一把火,逼迫自己族人做出改变的开山者,居然也会陷入了停滞的命运中。
甚至在死后被记忆复生,也依然由这道执念驱使,开始贪图在永夜之帷中窥视到的不朽。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见,来古士口中所讲——那天渊万龙之祖陨落的记忆”
对啊,陨落...
亚历山大的兴致突然涌现了上来。
之前来古士说过,不朽的星神似乎早已消失。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命途上的星神消失或是陨落了,这条命途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命途、星神这些个概念。
每一个初次知晓的人,都会抱有无限的好奇。
而在希腊以及埃及的神话里,往往神明的兴衰生死,都会与自身所属的权柄联系在一起。
例如曾经就有死神被西西弗斯束缚后,死亡的概念就短暂从现世消失了。
受这一观念的影响,亚历山大自然也会这么去认知命途和星神。
难以避免的习俗。
“可是看丹恒...”
“嗯,龙裔应该和大地兽、山之民一样,都属于泰坦(星神)的眷族吧”,亚历山大有些不太确定。
“假如是一样的,那不朽的星神都消失了,命途应该也会产生波动”
甚至随着神明一同死去。
“但是”,亚历山大有些迟疑,他看向天幕中的丹恒。
【持明一族能够化卵转生】
“似乎他们并未受到什么波及,难不成...”
那头龙也未真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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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裔,你是这场献祭中最重要的供物”
“再坚韧的意志也终将被忆潮吞没,届时...你,还有你承载的力量,便能为我等所有”
“用【不朽】唤起坠落的巨龙,令【大地】长出不灭的血肉!”
.....
当事实被揭露,丹恒看向吉奥刻勒斯的目光里,更是显得怜悯与可悲。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祈愿,已经在追逐不朽的过程中,变得扭曲。
在他看过的书籍中,也记载过开山者的故事。
他为了令自己的族人获得自由意志,而非唯唯诺诺的奴隶。
便用火焰将山脉点燃,迫使族人进入到外界,这一残酷的熔炉中。
【一场踏足在流血与牺牲上的变革】,书中是如此评价的。
但现在...却贪图不朽,宁愿让那污浊的金血侵蚀己身。
“原来如此,你假称自己是荒笛...是为了让我们追击至此,步入陷阱”
荒笛,当丹恒提到这个名字时,
“如果没有凯撒可耻的诡计!【荒笛】之名——本该为我们共有”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振荡,令人毫不怀疑,如果凯撒出现在面前,恐怕他会顷刻发动攻击。
“...”,看着开山者截然不同的模样,海瑟音也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为了翁法罗斯的明天,荒笛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明天?
当海瑟音提及到这个词汇时,吉奥刻勒斯似乎被触碰到了敏感的神经。
“你们口中的明天,从来只有【人】的位置!”
他强硬中止了谈话,任由那金血在体内侵蚀,沸腾。
顷刻间,便化作了那黑潮造物的扭曲模样。
“老友啊,看吧——!”
“我将再度扬起山火,烧毁那束缚你我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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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外,文艺复兴时期。
命运的主理人,又一次展现了祂那低劣的恶趣味。
一位山之民内的战士,却变成丑陋的怪物
莎士比亚在心中如此想道。
“令高尚的,沾上污泥;令那卑劣的,戴上冠冕”
“越是贪图什么,就必然失去什么”
“这便是命运,最为中意的歌剧”
他看着天幕中,已然从本质上截然不同的开山者,只觉得可惜。
虽然吉奥刻勒斯的行为,本质上就具备着强烈的争议性。
是令山之民成为了悬锋的奴族。
还是待在山脉里,等着谁也说不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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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一触即发。
那本象征变革的开山者,如今在因记忆重生后,竟注定染上黑潮,成了丑陋的黑潮造物。
只因那道索取不朽的执念。
“这里交给我吧,丹恒阁下”,海瑟音主动站出来,提议由自己来阻挡开山者,为丹恒两人争取时间。“你们用那道密径到对岸去,灰鱼儿或许就在更深处”
毕竟她这只是一道分身,不论成败也没有什么影响。
然而,面对这道十分理智的提议,丹恒却直言拒绝。
“不,让我留在这里”
“...呵”,丹枫将目光看向丹恒,他哪儿还不知晓丹恒的想法呢。
“【开山者】,他是山之民的英雄”
“若我不在这里得胜,他必将在贪图【不朽】的妄执中丑陋死去...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而且...对于执意阻拦星穹列车,威胁世界命运的害兽”,丹恒走出人群,抬手唤出击云。
话音未落,闪身间,便挪移至吉奥刻勒斯身前。
“这一路来,我们曾无数次站在悬崖边,被危难胁迫,做出艰难的选择”
“唯独这次——该轮到我,向这个世界施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