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完，程谨懒得等叶家那群人有什么反应，做了个请的手势：“叶三小姐，走吧，天字一号包厢。”
叶南枝弯唇：“程少爷也请。”
……
三人离开后，不少客人都忍不住交换眼神。
“不是说叶家看不上叶南枝么？人家一声不响，和九爷程少爷都交了朋友，倒是那边那个……”
“不过就是拜个师，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叶家选了叶云柔，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可叶南枝不是养女吗？自然要培养亲生女儿吧。”
“嗤，你真信叶南枝是养女？”
……
讨论声传入众人耳朵，一行人面色格外难看。
秦婉和叶付成整张脸恍如调色盘，一会青一会红，精彩纷呈。
叶云柔泪水扑簌簌滴落，小脸委屈又隐忍。
可即使是舔狗先生，也不敢为了叶云柔得罪宋鹤卿，众人只能强忍着不满与屈辱，离开了水榭华庭。
廖海平生第一次受此大辱，气得面色铁青，狠狠一甩袖子。
“廖先生，廖先生……”叶付成一咬牙，忙追上去。
*
天字一号包厢。
“三小姐，就是这里了。”
程谨推开门，挥了挥手让侍者都下去，随即对着包厢里的人说：“宁老，叶三小姐来了。”
叶南枝这才注意到，包厢里的茶几前站着一个人，他正俯身研究着什么，听见声音，急忙抬头，欣喜异常。
“写这幅字的小友来了？快快，快请进。”
叶南枝看过去，入目就是‘干卿何事’四个大字，顿时：“……”
这几个字被价值十几万的裱框裱了起来，足以见得他对字的珍稀程度。
叶南枝福了福身：“多谢老先生厚爱。”
宁老意识到她指的是裱框，忙摆手：“和我没关系，这是鹤卿找人做的。”
叶南枝喉头梗了一下。
宋鹤卿懒懒一抬眸：“不谢我？”
叶南枝摇头：“九爷的脸皮之厚，我自愧不如。”
毕竟她这字是在骂他多管闲事，宋鹤卿却偏要花重金装裱起来，着实令人费解。
宋鹤卿漫不经心接话：“叶三小姐错了，宋某这是虚怀若谷。”
叶南枝：“……”
叶南枝：“…………”
头一次见比她还不要脸的人，竟然毫不脸红的夸自己宽宏大量，多新鲜啊。
“不是你们……”程谨疑惑不解：“炫耀自己会成语是吧？那我也来一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先吃饭成吗？”
宋鹤卿漫不经心：“那不是成语，要不要给你报个文学班。”
程谨：“？？”
四人入座，程谨招待道：“三小姐，水榭华庭都是仿古宫廷菜色，也不知你吃不吃得习惯。”
叶南枝夹起一块樱桃肉，轻轻咀嚼，随后又尝了其他的，面色十分怪异：“这是哪朝哪代的宫廷菜？”
程谨不假思索：“大衡朝啊。”
他说着又兴致勃勃介绍：“对了三小姐，你尝尝这碗荷花羹，据说是大衡朝京城贵女的最爱。”
叶南枝挑眉：“哪位贵女？”
程谨更加不假思索了：“镇南公主。”
“三小姐你应该知道她吧？我最喜欢的历史人物就是她了，她不是皇家女，却被封了公主，你说厉不厉害？哎对，她也姓叶……”
叶南枝耳边是程谨的滔滔不绝，眼底是那碗荷花羹。
……到底是谁说她喜欢荷花羹？传得有够离谱。
“叶三小姐不喜欢？”宋鹤卿扫了眼。
叶南枝慢悠悠搅动勺子：“不喜欢，既不当饱，又费银钱，倒不如一碗实在的米饭。”
宋鹤卿眼尾微挑：“叶三小姐倒是见解独到。”
“实话罢了。”叶南枝搁下茶匙。
宋鹤卿轻啜清茶，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叶三小姐习字多久了？”
程谨停了叨叨，宁老也立刻看了过来。
叶南枝自然没办法说实话：“随手练习了几年。”
“才几年？如此说来，叶小友在这方面应当是个天才。”
宁老咳嗽一声：“不知叶小友对A大的书法比赛感不感兴趣？依照你的水平，若是你能参加，必是冠军。”
“冠军能作为城市代表参加省级书法展，叶小友，意下如何？”
叶南枝倏然想起，叶云柔好像就在争夺这个城市代表的名额。
既如此……
“那南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对了，叶小友可有师门？”宁老搓搓手，很是期待。
叶南枝托着下巴思索，莫非这位宁老看中了她的才学，想收她为徒？
可惜，她不适合，宁老也教不了她什么。
“我没……”正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宁老兴奋的声音传来。
“没有？那太好了！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叶南枝沉默了一下：“……嗯？”
*
聚海阁。
叶付成急匆匆又找了一家餐厅，临时办起了拜师宴。
廖海沉着脸入座，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若不是看在云柔的面子上，今日我绝不会继续收徒！”廖海冷脸，高高在上瞥过每一个人：“你们叶家那养女，真该好好管教了！”
“是，是，一定一定。”叶付成忙说：“那这拜师礼……”
廖海看向叶云柔，想到叶家给他的那两百万打点费，终于露出笑容：“云柔才华出众，如此，便叫我一声老师吧。”
叶云柔狠狠松了口气，激动不已，给廖海敬了拜师茶：“老师。”
太好了，从此后她就是廖海的徒弟，宁老先生的嫡系徒孙！
她的价值比叶南枝高了太多，叶南枝又凭什么和她争？
“廖先生！”突然助理匆匆跑进来。
廖海不悦：“什么事慌慌张张？”
助理忙说：“宁老先生回安城了，您要不要去问个好？”
廖海猛地站起身，难掩激动：“老师回来了？好，好！这样，云柔，你和我一起去，顺便带你见见你师祖，好让他也记住你。”
叶云柔顿时心花怒放。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宁老先生了！今天丢的那点脸算什么？叶南枝攀上九爷又算什么？
九爷和宁老先生是忘年交好友，得到了宁老先生的青睐，还怕入不了九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