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走!”,杨招娣急急喊道,当下整个人身子不再往上够,而是杵着手向下,冷天儿的愣是给造出了一头的汗。
“妈?”,虎子被她这出弄的满头雾水,“你在说啥咧?”
“你…”,杨招娣一时气结,胸口梗的直痛,肿着个脸,口齿不清的说,“蚊…森…那两个…瘟森……”
虎子懵懵懂懂。
“呀,三嫂,你醒着呐!”,床上床边的两人正猜着谜,夏纤纤就走进来了,见杨招娣在嘟囔,便快步急速的赶上了前儿。
呵!竟是这样严重!
原本准好的客套话,也被惊的吞回了肚儿。
瘟生!瘟生进来了!摊在床上,上下不得的杨招娣同样也被惊着了,瞪着个眼,直喘着大气。
一时间,屋子就这样静下来了,四目相对,尴尬不已。
“小婶儿!”,虎子的脑袋直往后探,恨不得现在就拔腿出去看,“我小叔来没?”
“来啦。”,孟文州踏着步子慢悠悠的,人还未到,声音就先进了门,“还记得你小叔,没白疼你啊。”
虎子摸着被孟文州轻拍的脑袋,笑的高兴,转身一把将他的腿抱住,“叔儿,我要玩陀螺!”
“好,晚点……”,他边说边往前走,眼前的景象叫他不由得顿住了嘴,乖乖,这个杨招娣也忒倒霉了些。
青紫红肿的脸蛋像个被人痛打了的猪头,五官挤扭在了一块儿,嘴也显得不对称,凄凄惨惨的,看着可怜。
杨招娣见了这个害自己手上被蜇的大瘟生,激动的不得了,“敦…蹲…棍……”,嘴里的气节音不断的吐噜着。
可这两害人精,非但没有自觉,反倒越凑越近,杨招娣激动之下,手指连连泛着抽抽,然后…竟合眼昏了过去!
“三嫂?三嫂你这是咋啦?”,隔的近的夏纤纤上前耸着,转身看向孟文州道:“这可怎么办?”
【x&%¥#@……】
夏纤纤隐约觉得系统在她脑子里叹了口气。
【她这是气急攻心,气晕过去了。】
呃,夏纤纤小心的将被子掖上,又默默的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半蹲在地,看着虎子说:“你妈应该是累了,叫她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
虎子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出了门,可不知怎么的,小婶儿的步子越走越快,快到门口时,几乎都成了小跑儿。
回头瞧了眼,他妈躺着好的咧,哪要这么着急。这小叔小婶儿就是讲究,虎子摆了摆头,学着孟文州迈步子的样子跨出了房门。
“就这小事,还耽误时间回来!”,王翠花扯着个嗓子喊道:“你们忙你们的,没事儿别往回,没得折腾。”
虎子出门就见他奶插腰数落着他小叔儿,“过个冬就把人熬瘦了这多,她不爱吃饭,你不晓得管呐,每天就顾着自己的肚儿,那饭你也吃的下去!”
孟文州好声好气的,“是,是我不好,以后不这样儿……”
夏纤纤看着孟文州低声挨训,复杂不已。在确认夏纤纤清醒无大碍后,孟文州就找主动到了公安厅。
“孟同志,是夏同志醒了?”,李公安看着眼前的青年问着。
他点了点头,询问道:“李公安,方便和您说几句话吗?”
这自是可以。
案桌对面,孟文州没等他问,就先声请求着:“李公安,关于夏同志被拐案件,还请您帮忙协调隐瞒相关消息。”
竟是这件事儿!
说实话,孟文州的请求是合理的,公安也有义务配合,以免受害者遭到二次打击,可通常大家不会想到这。
李公安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一眼。
“李公安,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毕竟现在案子还没完结了需要人配合。”,孟文州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也请您体谅一下刚刚受到惊吓、伤害和险些失去性命的我们。”
孟文州的眼眸垂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唐,“是我没保护好,叫她被人拐走,现在…现在我想尽自己的努力,去保护她,免受环境的伤害。”
“孟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会和局里说,尽量遮掩消息的。”,李公安点头答应着,“但…你也知道,作恶的郑三,几次下手对象都是你们厂,之前报案的也有你们厂的门卫……”
话没再说,可意思却是明了的不行。
事儿我们办没问题,可结果怎么样,是不好做保证的,得看你自己运气。
这个事情的后续怎么说呢,还是有不少厂里人晓得的,毕竟当时的目击证人就不少。但,孟文州各处运作的好,大家又没仇怨的。总之,明面儿上还是风平浪静。
反正这乡下公社的,没那碎嘴子,众人皆以为孟文州夫妻两儿在城里过好日子。
王翠花虽是数落,可话儿里满是关心,孟文州、夏纤纤又会说惹人疼的俏皮话,没多会儿,这王翠花同志就被逗的笑出了声儿。
正好的日头照在院子里暖洋洋,墙根下的老槐树在这日头里也跟着舒展着树梢枝叶,在这冬日里,难得显得精神。
忽的,它动了,一阵微风从远处袭来,飘进了院儿里,又轻飘飘的卷走了几片叶儿。
“呀,这是起风了!”,夏纤纤摸着落在头上的槐树叶笑道:“看来是嫌我们占地方,赶我们进屋。”
“行,那正好跟着进屋喝杯热的去……”
说说笑笑间,众人不在意间,这片落了地的叶子又悄然的乘着风破空而出,到了人人挤满的校门。
“嘶,今天咋这冷!”,夏纤纤跺着脚呵气抱怨着,说话间,那白雾直直向外冒。
她如此这般,在满是念书用功的校门,倒是个十足的异类,一边挤着的人不由得皱眉看了她一眼,又赶忙抓紧到了‘念经’的队伍里。
“用这个暖暖手。”,刚才还没见踪影的孟文州不知从何处钻出,捏着个吊水瓶就往夏纤纤怀里塞,然后解释着:“刚看到老王了,他‘好心’给分的。”
说话间,又伸手将夏纤纤肩头落下的枯叶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