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陈烽火看着他这副狂热的模样，眉头微皱。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弟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会变得如此热衷于权势。
但转念一想，虽然没了无生阁阁主的身份，可凭他如今的实力和人脉，想扶持一个人坐上东海地下世界的头把交椅，确实易如反掌。
“可以。”
陈烽火点了点头。
“太好了！”陈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但是，我有个条件。”陈烽火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二爷爷呢？他在哪里？”
提到爷爷，陈立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了大半，眼神开始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爷爷在哪儿。”
见他这幅心虚闪躲的神情，陈烽火的眼神逐渐转冷。
“你不知道？”
他发出一声冷笑，嘴里讽刺：“陈立，你连自己的亲爷爷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我......”
陈立的眼神更加躲闪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陈烽火心中那最后一点重逢的喜悦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表弟，你在骗我。”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陈立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看着陈烽火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声音艰涩地承认道：
“是......爷爷他......他在蒋流年手上。”
蒋流年？
听到这个名字，陈烽火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想到了蒋流年在静心茶楼里那番得意的自白，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推动的。
原来，他不仅抓了梅姨，连二爷爷也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陈烽火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他看着陈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气势不凡的手下和那个叫妖姬的女人，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你如今在东海的这些权势，不会......也是蒋流年给你的吧？”
陈立没有否认。
他抬起头，迎着陈烽火那冰冷的目光，甚至还自得的点头笑起来：
“没错！”
“我现在也是东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手底下有上千号兄弟！”
“在东海，没人敢不给我陈立面子！”
“而这一切，都是蒋副阁主......不，现在应该是蒋阁主，是他给我的！”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陈立的脸上。
陈烽火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直接将陈立扇得原地转了两圈，人还没站稳呢，陈烽火紧接着又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他的胸口。
“砰！”
陈立的身体猛地被踹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手下才停了下来。
“立哥！”
“保护立哥！”
那些黑衣手下见状，全都大惊失色，纷纷拔出武器，就要朝陈烽火冲过来。
“都给我住手......咳咳！”
被踹得口吐鲜血的陈立，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怒吼，制止了自己的手下。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陈烽火，脸上没有怨恨，反而是一种复杂的苦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认贼作父！”陈烽火的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
他指着陈立的鼻子，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怒火：
“陈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蒋流年绑架了你的亲爷爷，你竟然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馈赠，为他卖命？”
“你简直是我们陈家的耻辱！”
“耻辱？”听到这两个字，陈立愣了几秒后，眼神迅速阴沉下去，嘴里发出嗤笑声，自嘲又讽刺的对陈烽火怒斥：
“表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陈家的？”
“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积攒实力，是为了给咱们陈家报仇雪恨！”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嘶吼道：“我委曲求全，我当他的狗，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拧下仇人的脑袋！”
“你以为爷爷是我不想救的吗？”
“那是我想救就能救的？”
“我拿什么救？”
“蒋流年现在是无生阁的阁主！”
“他手底下高手如云，权势滔天！”
“我拿什么跟他拼？！”
陈烽火看着他这副激动又偏执的模样，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给陈家丢人现眼的东西，以后别说你姓陈。”
“你！”陈立被他这句话气得脸色涨红。
他同样讽刺地回敬道：
“我的命，我爷爷的命，都攥在蒋流年手里！”
“就算是认贼作父，我也认了！”
“至少，我现在有了跟他叫板的资本，而你呢？”
“表哥，你除了会打我，你又能做什么？”
陈烽火冷冷地看着他，心中了然。
蒋流年这个老东西，是用二爷爷的命，彻底控制了陈立，把他变成了一条最忠心的狗。
“我们都是为了给家族复仇。”
陈立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表哥啊，我们目标一致，只是走的路不同而已。”
他盯着陈烽火，“所以，你也别说我不配做陈家人。”
说完，他不再看陈烽火一眼，对着妖姬和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
“我们走。”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偌大的厂房，很快又只剩下陈烽火和地上昏迷不醒的红姑。
......
当陈烽火把红姑安顿好后回到碧水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背靠沙发，仰着头闭上双眼。
今晚没想到会见到陈立。
但陈立现如今也已经变了。
物是人非了。
陈家的仇固然要报，但陈立已然被蒋流年洗脑，被权利冲昏了头。
好言难劝。
“砰”的一声，别墅大门被粗暴地踹开。
燕京带着十几个气息沉稳的高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陈烽火，脸上立刻露出了怨毒又得意的笑容。
“陈烽火，你他妈的还敢回来？”
燕京指着陈烽火的鼻子，嚣张地叫嚣道：
“昨晚在废弃医院，你不是很能打吗？”
“现在，马上给老子跪下磕头求饶！”
“否则，我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