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宫殿里,樱落跪在正殿中央。
就在太医们忙着救治太子的同时,张皇后趁势将樱落带回到东宫问话。
此时,张皇后满面愁容的坐在上首,一旁的宫人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好,连忙送上茶水。
但张皇后却没有心思品尝,只是顺手一推,便让那宫人下去了。
说是问话,其实和审讯无疑了。
虽说樱落一个弱女子,不可能直接下手伤害太子。
但是就当时御花园的情况来看,再加上每次遇刺,樱落都在场,任谁都会以为和樱落脱不了干系。
自然张皇后也是首要怀疑樱落的,更何况太子妃还和自己前前后后告了樱落不少的状。
张皇后揉了揉眉心,清了清嗓子质问道:
“樱落,太子和本宫有哪点对不起你吗?从你入宫,到安排大婚仪式,从头到尾都是瀚儿亲力亲为,事事尽心,你竟然要如此害他,究竟是为什么?!”
樱落只觉得倍感无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皇后。
“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我和花无忧都没有关系!樱落心系太子殿下,感情甚笃,又怎么会害他?”
听见樱落否认自己的罪行,张皇后更加生气,她奋力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抬手指着樱落。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狡辩?自从遇见你之后,本宫的瀚儿经历了多少次危险!既然你说没有关系,那么究竟谁能为你证明?你可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樱落也丝毫不减气势,她虽是跪着,但是脊背却挺得笔直。
“只要让太医将太子殿下治好,等太子醒来,自然会为我作证。还请皇后娘娘仁慈,让我这段时日能照顾殿下,樱落必定尽心尽力,让殿下转危为安。”
张皇后冷笑一声,“说得真好听!可本宫为什么要信你?既然你说这件事与你和花无忧都没关系,那花无忧为什么要逃?难道不是你们做贼心虚?”
樱落顿时语噎,她当然不能说出,花无忧的身份怕被人发现。
毕竟他是瑶国人,也是自己一手安排他进的皇宫。
原本张皇后就疑心她,若是花无忧的身份被发现,那么她是真的洗不清了。
张皇后见樱落迟迟没有反应,顿时招了招手。
“来人,将樱落在司樱阁的家人全部抓起来!想必他们定然和刺客是同伙,留在宫中,定为祸事!”
“不!”樱落瞬间慌了神。
若是因为她而连累了司樱阁,那岂不是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樱落顾不得自己的颜面,她惊慌失措地膝行两步上前,急急忙忙的朝张皇后叩头。
“娘娘息怒,求娘娘不要对付我的家人!当初皇后娘娘曾答应过樱落,只要我尽心辅佐太子殿下,您就会保护我的家人!这次太子遇刺,樱落自知一身嫌疑,但是真正的刺客,哪会这么轻易的就露面?说不定,这是刺杀太子,故意陷害给太子身边天女的阴谋呢?”
张皇后细细想来,也觉得樱落说的挺有道理。
她并不傻,只是这次护子心切,所以一心要铲除所有太子身边危险的人物。
但不可否认,这次刺杀事件更是疑点重重。
宫中向来防卫甚严,能在御花园中动手的,绝对不是宫外之人。
樱落是天女,被皇上封为了大祭司,如今又是太子良娣,前途一片光明,她确实没有理由刺杀太子。
而别人动手,顺势嫁祸给她,也不无可能。
幕后真凶究竟是谁?断断不可平着一些片面的眼前景象,就一槌定音。
樱落见张皇后略有迟疑,知道机会来了,继续哭着道:
“还望皇后娘娘能够明察,万万不可因为您的一时气恼,而让亲者痛仇者快!否则放过了那幕后真凶,岂不是为他日留下祸根,杀了樱落事小,留下那些妄图伤害太子殿下的贼人事大啊!”
也许是樱落为太子殿下着想的这一番话,打动了张皇后。
于是她摆摆手,便撤回了将司樱阁的人全部抓来的命令。
“既然如此,本宫也必须先将你压入大牢,将你的家人全部禁足在司樱阁中,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查清楚之后,再做发落。”
“是,谢皇后娘娘仁慈……”
樱落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来,哀求着望向张皇后。
“将樱落关入大牢,我无怨无悔。但是樱落恳求皇后娘娘,让我再见太子殿下一面……”
“休想!”
张皇后还是十分生气,冷冷的驳回了樱落的请求。
“在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你觉得本宫还会给你再次伤害我儿子的机会吗?任何对瀚儿的性命有威胁的机会,本宫都不会给!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张皇后说完,便十分有气势的拂袖而去。
樱落也知道,自己在太子殿下醒来之前,是没有机会再见到齐瀚了。
虽然心中十分担忧齐瀚的安危,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任由张承将自己送进大牢。
……
太子的寝宫之中,一群人都守在身受重伤的齐瀚身边。
张碧溪伏在齐瀚的床榻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众人见此情状,只觉得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所以也没有人敢上前劝说张碧溪。
宫中的一众嫔妃们都来了,三公主齐茗也赶了过来。
不仅如此,就连姚嫣儿也急忙进宫来。
自从樱落被封了太子良娣,她鲜有机会到东宫来见到太子。
如今太子受伤,她自然要猛刷存在感,打着探望的由头来到东宫,以表达自己对太子殿下的关心。
以付然之为首的太医们,正手脚忙碌着为齐瀚处理伤口,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布的。
使得房间中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慌乱成一团。
突然,付然之朝着一旁的一个小宫女发作起来。
“你究竟怎么回事?我要的药怎么还没好?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太子殿下,倘若耽误了救治时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呢?还不快给我让开,我自己去拿!”
那小宫女被付太医的发作,早就下得没了胆子,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付然之毫不理会,装出一副气愤着急的样子,转身出屋拿药去了。
然而就在他出屋之际,屋外候着的清妃娘娘,突然间暧昧的拉住了付然之。
她靠近付然之的耳朵,低声细语道:
“付太医,你手上有没有把握?本宫可不想让太子活着。”
这番话说出口,可是要杀头的死罪了。
任何人听到这句话,大约都会为之胆寒。
可却没想到,付然之竟然没有任何惊讶惶恐之色。
他看了看周围无人,于是朝着清妃暧昧的使了一个眼神。
“娘娘请放心,太子这次伤势严重,就算臣不出手,也撑不了几日的。”
说完,顺势在她如水蛇般的腰间摸了一把。
“嘿嘿……讨厌,你呀,真是越来越坏了。”
无人发现之际,付然之又拿了新的药瓶,走进了寝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