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齐瀚如今的做法就是为了撒气,给樱落出气。
一想到那天张碧溪同自己说的话,她说之前发生的巫蛊之事,实际上都是姚嫣儿陷害樱落的计谋,他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如此的恶毒,自己和樱落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们两个人有着如此的结果,全都是因为她!
如今,姚嫣儿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嫁给自己,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来的,自己若是对她太过宽容了,又怎么能够彰显出他的诚意呢?
姚嫣儿,是你非要来招惹孤的。
那么,你就休要怪孤对你不客气了!
“孤没有开玩笑,要么这酒你自己喝,要么,谁都别喝。”齐瀚说的毫不留情。
纵然姚嫣儿气恨的牙痒痒,却也够不能耐他丝毫。
谁叫他是太子呢?
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
左右自己已经嫁给太子了,这件事情也不会生出别的变故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真正坐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经过了今天晚上,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良娣。
到时候,看谁还敢对自己不敬!
姚嫣儿放下酒杯,又做出了一副娇滴滴的温顺样子。
“既然太子殿下不舒服,那就不要喝了,左右都只是仪式而已,嫣儿心中不会在意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嫣儿伺候着殿下早些就寝吧……”
“好啊!”
齐瀚幽邃的双瞳中划过一抹冷意,勾唇冷笑。
“说起来,也是该就寝了,这样,你也别伺候孤就寝了,你直接脱吧!”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风尘女子一般,眼神冷漠,丝毫提不起兴趣。
“……殿下,您怎能如此羞辱于我?”
姚嫣儿十分诧异,而且内心愤愤不平。
合欢酒让自己一个人喝也就罢了,眼下脱衣就寝这事儿,居然也被他这么羞辱自己!
他真的以为她姚嫣儿没有脾气吗?
“孤怎么了?这样就是羞辱你了?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难不成,你要让孤一件一件帮你脱衣裳不成?孤就这样看着你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齐瀚挑眉看着她,眉眼间皆是戏弄之意。
他向来性情温和,对周围所有人,包括宫人都是以礼相待。
能让他这么厌恶之人,姚嫣儿是第一个。
“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姚嫣儿虽是您的良娣,但到底也是皇上名正言顺册封的郡主,是姚家的女儿,你怎可让我干着如此羞辱之事?”
姚嫣儿脸色发白,将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手心里。
她没有想到,自己想象中的洞房花烛夜,竟然会是这般田地。
这天底下,就算是在勾栏瓦舍间,男女欢爱时,女子何曾至于如此主动,如此受到屈辱?
更何况,眼下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东宫。
此番太子尽让自己如同一个青楼女子似的,在他面前先脱衣裳。
这是不是,压根就没把她姚嫣儿当人看?
“怎么着?你在母后面前,说要抛下五弟,以樱落的性命为威胁,舔着脸要嫁入东宫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羞辱?你利用溪儿的单纯和嫉妒,用巫蛊木偶嫁祸给樱落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羞辱?如今这副委屈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孤可不吃你这一套!”
姚嫣儿心中大惊,原来自己做的事情,齐瀚都知道了,才会如此大动肝火。
原来,又是为了樱落那个女子……
她气恼的站起身来,将头上繁重的凤冠霞帔全部摘下来,重重的扔在了床榻上。
齐瀚知道巫蛊之术真相的这一点,对她极为不利……
不过好在,齐瀚没有在大婚之前戳穿此事,看来他还是有所顾虑的。
大概是顾及着樱落的性命,所以才答应娶了她吧?
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么该成的婚成了,该说的话说了,两个人也就相安无事了。
于是,姚嫣儿索性也不装了。
“太子殿下,我们之间的婚事是皇后娘娘应允的。我嫁于你,也是为了日后让整个姚家的势力,辅佐你坐稳太子之位,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们姚家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之事,倘若太子殿下有气要撒,那也得找对人才行。”
姚嫣儿的一番话说的很是直白。
他们两人之间的联姻,是张皇后定下的,要找就去找皇后吧!
姚嫣儿也想的很好,自己搬出皇后,太子怎么着也会敬畏几分吧?
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是一国之后。
可让姚嫣儿着实没想到的是,她这招棋,好像下错了地方。
太子不比齐煜。
“你这是在拿母后压我?”
静默了半晌,突然间,齐瀚大笑了起来。
“姚嫣儿,孤警告你,孤平生最讨厌的是别人威胁我!你要是再拿母后压我,你信不信,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百倍的代价?”
对于齐煜来说,张皇后明面上可以让他敬畏不已。
然而齐瀚却对张皇后毫无任何后怕之心,那是他的母后。
纵然她有万般手段,可是他从来都不怕。
此时此刻,呈现在姚嫣儿面前的齐瀚,和以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齐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身上,断然没有往日的半分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狠厉之色。
这让姚嫣儿一时心悸不已。
她有些恍惚,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嫁入东宫,嫁给太子,这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了?
只是现在说对错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如今已经嫁到了东宫,嫁给了太子作为良娣。
她的命运已然完全握在了太子的手中,除了被迫接受,她又能做什么呢?
照着此番场景看来,以后自己在东宫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姚嫣儿在心中为自己警醒着,太子不比齐煜,在太子殿下面前,她不能够有着任何身份上的优势。
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放低姿态。
或许这样,她还能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如若不然,在齐瀚的手上,她只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殿下,您误会了,嫣儿并非是那个意思。”
盈盈一笑间,姚嫣儿又换上了一副媚颜。
“殿下想看妾身宽衣,妾身宽了就是,殿下可别生气啊……”
烛火荧荧中,女子一件接一件的褪下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