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赵祁成就的伟业实在庞大无比,唯有这等规模的奖赏能够恰当反映其所建战功的价值。
此次南阳战役中,赵祁不仅展现出屠戮将领毁灭敌人的能力,更加彻底变革了秦国驻扎韩国的战略格局,如同把原本与赵国魏国防守的局面完全瓦解了。
这为秦国全局战略布局具有深远影响和重大价值。
“这样程度上的封赏,”
“诸位大臣还有谁有不同意见么?”
嬴政宣布后扫视了满场文武百官。
“我们没有异议。”
“赵祁的劳绩,绝对配得上这样丰盛的赏赐。”
“大王高瞻远瞩,洞察秋毫。”
满朝上下异口同声齐呼,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当然可能个别心怀强烈不满之人类似李斯这般,自己家族传承的李家村落作为土地被充公授予给赵祁,即便秦国君主会提供别的选项进行弥补。
但他再不能利用李家村达成任何意图。
除了特殊情况外,确实无法违背或抗拒君权意志,他也不敢冒险违背皇权压制。
“待诏书准备完毕后,立刻传送至韩地,迅速通知赵祁得到加封的消息。”
“同样派使者去一趟雍城李家村地区,公开宣扬告知赵祁家室关于他的卓越勋绩与君命嘉奖。”
“因守护大秦领土所需,他都没能在妻子临产期间归返相伴。
这也算作是我对赵祁付出努力的些许弥补。”
嬴政对着身边赵高如此命令到。
“谨遵大王
大殿之中,嬴政唇角微扬,对众臣冷声说道:“我大秦此番兴兵讨伐赵国,自是师出有名。”
这简短一句,便足以让诸侯震恐。
古来战事无不讲求正义之名,哪怕是昔日吞并韩国,大秦也是以正理宣告天下,明言进军缘由,派官员查探边境并在王宫拘捕叛逆之人。
当然,所谓的“名正言顺”,往往不过是强加之罪罢了。
任何时代,弱者在强国面前皆无话语权——为何打你?为何灭你?只因你弱,故先行出击。
此刻,文武百官闻言肃穆拱手,齐声高呼:“吾等愿听大王教诲。”
随之,嬴政逐一下令:“相邦留听:命尔全力筹备军粮辎重,供应六十万大军征战一年之需。”
又唤道,“郑国、冯劫,你们协助相邦。”
接着指向尉缭,“卿联络桓漪,共议进击方略,选定攻赵地点,统筹与王翦如何协同作战。”
末了看向李斯,“你也需配合好各位同僚工作。”
他扫视满座,沉声道,“两个月之内,寡人要亲见我大秦将士越过函谷雄关,直捣赵国边城。”话音落地时,威严肃穆笼罩全场。
众臣齐声称颂,“大王圣明!吾等定肝脑涂地,誓随陛下成就大统伟业。”这一刻的朝堂士气高昂沸腾。
散会后,在章台宫内,嬴政背手而立,凝望沙盘,眼中似有星芒跳跃,锁定那三晋大地。
韩国已被纳入版图,仅剩赵魏两国有待扫除;而在韩赵魏交界之地,南阳地区此刻空虚,正为绝佳突破口。
嬴政默念,“赵祁啊……你先前率军重创赵魏联军,岂会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在沙盘前驻足思索,低语道:“若是你能够主动突袭接壤的敌方要害,必当建下奇功一桩。”
今日朝堂之上决议发兵,由桓漪率领三十万蓝田精锐征讨赵地,但针对韩境赵祁所统部众,并没有明确命令。
朝会尾声时,尉缭建议立即加急快马传信,命赵祁即刻行动向赵国发动袭击。
然而嬴政却否决了此项提议。
顿时引得群臣惊诧:赵祁身处赵魏边缘,若是坐失良机岂不可惜?即便他握有韩境全面军事调度大权,若能乘势攻打赵魏,大王也不会阻止。
只是如今既定了伐赵策略,假如赵祁进攻魏国而非赵国的话,则会使全盘战略发生变化。
所以朝中上下难以理解大王用意。
毕竟如派人昼夜兼程前往韩地送信,最多七日就能将旨意送到。
而嬴政偏偏选择不动声色。
原来,他深信赵祁绝不会辜负期望。
即便传递指令需耗时六七日,可倘若赵祁早就未雨绸缪做好打算呢?那么此刻正是借着之前战胜之余威果断出兵之时机,必将打得赵国毫无招架之力!
他心中暗暗感慨道,“赵祁,你当年镇守韩境期间便洞悉全局数月前预估敌人动向,今时今日应当同样如此,不会使我失望才对。”
随后自言自语补充说:“你也深知这炎黄一统的大局以及四海和平的根本意义。
所以你应该明白寡人宏大的蓝图是什么。”
最终轻叹一声,“但愿你不负所托,不负我对你的信任。”
倘若你当真付诸行动,助我早日成就一统之业,让本王可以更快寻得冬儿,本王向你承诺:你将晋升为大秦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地位凌驾于昔日白起之上。
届时,你会位列人臣之首,独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嬴政注视着沙盘,低声沉吟,话语间夹杂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博弈。
他赌赵祁了解自己的宏图大志,赌赵祁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同时,嬴政也笃信,赵祁绝不会令他失望。
虽然这位声名显赫、备受宠爱的上将赵祁从未与其谋面,可嬴政对赵祁知根知底。
“禀告大王。”
“夏御医已经归来。”
赵高恭敬地立于殿门外通报。
这声音唤醒了正在思索中的嬴政。
“宣。”嬴政转身正声道。
“是。”
赵高即刻退出去迎接夏无且,并在对方踏入殿内后体贴地关上门。
身为嬴政的内侍与宫中负责车队调度的令官,赵高深受主上信任,处事周全细腻。
“草民拜见大王。”
夏无且走进殿堂之后,弯腰叩首行礼。
嬴政略带温和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平身。”
这一举动折射出一种深情。
由于对阿房公主的爱而牵连,嬴政将其父视作亲近至交。
曾经登基初年,自己无法真正掌权,甚至连心爱之人也无力庇护。
对夏无且而言,嬴政怀着真诚的态度视他如己之岳父,多年的分离和漫长的岁月并未消减这种情感,嬴政理解其心中的悲痛,甚至认为这份苦楚较自己更为深重。
故而一直将其留在身边给予关怀照顾,并封职御医并非仅为了自己身体安康,而是希望让他能在咸阳安度余生。
这也是嬴政试图弥补自己亏欠的一种形式。
“一路奔波,您辛苦了。”
“但若没有您的亲赴,那些人恐怕无法真正相信赵祁等人所言生死未明的事实。”嬴政面对恩人带着一丝愧疚说道。
也许唯有在夏无且眼前,才会袒露几分真实的自我,在旁人面前他始终威严庄重,心思隐藏颇深,难以捉摸。
“大王。”
“我心里清楚你的意图。”
“这些年来,我一直知道你在暗自寻觅阿房的下落,以及对你和阿房之间情谊的认识也非常透彻。”
“你要统一江山不仅是为大秦着想,亦是为了找寻阿房。”夏无且眼泛泪光缓缓回应,“如此付出,有你相伴她应是值得了。”
在诸多大臣看来,夏无且受嬴政特别厚待,态度却冷清孤僻不与外人过多交流。
然而此刻,“岳父大人。”
“当年皆是我无能为力所致。”
“若是当年我能掌控王权……也许她不会离开我,或许此时我们已经拥有亲子血脉,或者我的皇后早已应该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