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柳絮和林蜜雪点的料理被迅速撤下。
很快，穿着精致和服的服务员如同流水般呈上前菜。
先付、八寸、向付。
听起来玄乎，其实就是开胃小菜、时令拼盘和顶级刺身。
领头的服务员轻声细语地介绍，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主人，这是北海道马粪海胆，搭配阿尔马斯白鲟鱼子酱。”
“海胆以清酒低温熟成，最大程度保留了鲜甜。”
瓷碟精美，摆盘考究，宛如艺术品。
苏沐拿起乌木镶银的筷子，夹起一小瓣金黄的海胆，送入口中。
嗯……
入口即化，鲜甜中带着淡淡酒香，鱼子在口中爆开，咸鲜滋味层层递进。
味道确实不赖。
对于吃惯了锅气十足中式炒菜的他来说，这种精细料理，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但……就这？
苏沐心里嘀咕，这玩意儿，值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怕不是把零头当整数了吧。
他这念头刚闪过。
包厢门被再次拉开。
走进来两位穿着和服的服务员。
一个身段婀娜，曲线玲珑，手里端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另一个气质端庄，容貌秀丽，径直走到苏沐身边，微微躬身。
柔柔地喊了一声：“主人。”
然后，她竟然做出一个准备喂食的姿态。
苏沐眼角跳了跳。
这服务……有点东西啊。
另一位则端着一套精美的茶具，盘腿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她优雅地取出一枚小巧的茶碗，开始展演茶道。
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充满韵味。
特别是当她俯身取水或者倾倒茶汤时，宽大的和服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更要命的是，随着身体的倾斜，和服前襟不可避免地敞开了一些。
那刻意展现的，恰到好处的风景线，让人无法忽视。
苏沐的眼睛微微亮了。
嗯？还有这种服务？
他瞬间觉得，这三万八，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有点值，太值了！
艺术，这绝对是艺术！
然而，他这边还没来得及享受。
身旁的柳絮不乐意了。
她美眸扫过那位准备喂食的服务员，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
轻轻抬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不必了，这里我来就好。”
那位服务员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退下。
苏沐心里“咯噔”一下。
哎？别啊！
他有些不满，这女人有些自作主张了。
欠调。
柳絮却仿佛没看见，身子朝苏沐这边靠得更近了些。
幽幽的香气钻入鼻腔。
她亲手用银筷夹起一片用松露精心腌渍过的萤乌贼。
那乌贼晶莹剔透，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没有直接递到苏沐嘴边，而是将那片乌贼，轻轻放在了自己白皙细腻的手背上。
皓腕如玉，更衬得那食物诱人无比。
然后，将手送到苏沐嘴边。
眼神带着一丝慵懒和妩媚，轻轻歪了歪头，示意他吃。
苏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和美人。
刚才那点小小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他低头，将那片带着体温的萤乌贼含入口中。
松露的异香和乌贼的鲜美完美融合，口感 q 弹。
嗯……
苏沐满足地眯了眯眼。
果然，还是自家的感觉最对味。
这服务，比刚才那个专业多了。
.....
接下来，一道清澈见底的汤品被端了上来。
是以鲣鱼干精心熬制的高汤为基底，煨炖着鲜嫩的甲鱼。
汤色金黄，散发着浓郁而纯粹的鲜香。
柳絮用小巧的汤匙为苏沐盛了一碗，动作优雅。
苏沐尝了一口，汤头醇厚，甲鱼裙边软糯，暖意瞬间从胃里扩散开。
紧接着，真正的主菜登场。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将两个精致的瓷盘放在桌上。
滋滋作响的石板上，是带着漂亮雪花纹理的宫崎A5和牛西冷。
牛肉表面煎得微焦，内里还是诱人的粉红色。
旁边点缀着几片现刨的法国黑松露，浓郁的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
柳絮已经拿起公筷，夹起一片刚刚煎好的和牛，吹了吹热气。
她没有再放到手背上，只是递到苏沐嘴边。
眼神示意他张嘴。
苏沐从善如流。
和牛入口即化，丰腴的油脂带来极致的满足感，黑松露的香气更是锦上添花。
好吃，是真的好吃。
苏沐感觉自己之前对日料的偏见，正在一点点瓦解。
这时，清酒也被端了上来。
几款精致的酒瓶一字排开。
领头的服务员再次上前，声音依旧温柔：
“主人，为您准备了几款清酒佐餐。”
“这是獭祭 磨之先驱，精米步合达到23%，口感极致纯净，售价五万。”
“这是锅岛 大吟酿，产量稀少，口感更为醇厚复杂，售价十万。”
苏沐看着那瓶身标签，心里琢磨。
这日本清酒，是不是名字越长，听起来越厉害，价格就越贵？
他随手指了指中间一瓶看起来朴素些的。
“就这个吧。”
服务员微微躬身，拿起那瓶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主人，您选的是十四代 龙泉。”
“这款酒并非量产，年产量仅数百瓶，通常只出现在顶级拍卖会上。”
“单瓶拍卖价超过三十万元。”
“我们店里有幸收藏了一瓶，售价是四十万。”
服务员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沐脸上，带着询问。
“您确定要开这瓶吗？”
四十万？
一瓶清酒？
苏沐挑了挑眉。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柳絮，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选择很好奇。
苏沐忽然觉得，这钱花得好像也没那么心疼了。
毕竟，跟自己女人吃饭不能抠门嘛。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
“开吧。”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柳絮端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然而，桌子底下，某个小脑袋却不淡定了。
林蜜雪躲在桌布下，眼睛瞪得溜圆。
四十万！一瓶酒？！
她激动得差点没忍住叫出声，身子都跟着轻轻抖了一下。
苏沐感觉到了桌下的动静，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不动声色地用筷子夹起一块之前八寸里剩下的海参，那海参煨得极入味，口感弹韧。
手腕轻抬，直接将那块海参喂到了林蜜雪嘴里。
“好吃吗？少说话。”
林蜜雪嘴里塞满了鲜美的海参，只能用力点点头，表示好吃。
苏沐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这女人，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四十万而已，淡定。
服务员见苏沐毫不犹豫地决定开酒，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酒瓶，一股清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酒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仿佛是凝固的月光。
她为苏沐和柳絮分别倒了一小杯。
“主人，请品尝。”
苏沐端起酒杯，轻轻晃动。
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折射出迷离的光泽。
他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花果香气扑鼻而来，清新而纯粹。
入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没有丝毫辛辣感。
只有极致的柔顺和清冽，以及难以言喻的甘甜。
好酒！
苏沐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这四十万，花的倒也不算冤枉。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苏沐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有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