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任如意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等会儿再来唤我吧。”
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房门“砰”地一声合上。
宁远舟见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否则那紧闭的房门,恐怕就要直接撞到他高挺而笔直的鼻梁上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或站着、或坐着的六道堂众人,他们虽然并未听清宁远舟与任如意二人之间具体说了些什么,但眼见宁远舟险些被门撞上这一幕,不由得一个个都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
宁远舟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迈步向着六道堂的那群人走去。
当他逐渐靠近时,发现他们竟然纷纷急忙转过身去,似乎生怕被他看到自己忍俊不禁的模样。
尽管六道堂之人的动作迅速,但宁远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的肩膀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
望着眼前这群极力忍耐、却又难以掩饰笑意的六道堂之人,宁远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终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若是实在想笑,那就尽情笑出声来吧。”
得到了宁远舟的许可之后,原本还在苦苦克制的众人再也按捺不住,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彻大堂,仿佛整个庭院都淹没在欢乐的笑声之中。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欢乐,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众人都笑得差不多了,宁远舟缓缓地张开了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各位,都笑够了吧?”
一时间,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宁远舟身上。
只见宁远舟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有一层寒霜笼罩其上。
糟糕,宁头儿要认真了。
六道堂之人脸上的笑意赶紧收敛了一些。
“既然大家已经笑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请诸位都正经一些。”宁远舟环视四周,眼神犀利如剑,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见到宁远舟如此认真,原本还些嘻嘻哈哈的六道堂之人,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纷纷挺直了身子,神情专注地看向宁远舟,等待他继续发话。
宁远舟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坐在大厅中的众多六道堂成员,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之事,我绝不希望再次看到!”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安静的大厅中回荡着。
然后,宁远舟稍微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补充道:“如意姑娘乃是我们的同伴,而非你们能够随意调戏的对象!”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似乎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进他们的脑海之中。
宁远舟并未停下,继续义正言辞地讲道:“你们可以拿我开玩笑,但绝对不能对如意姑娘有丝毫的不敬!”
说到这里,宁远舟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满。
“今日你们这般行径,实在是太不尊重如意姑娘了!”
此时,门外的任如意静静地倚靠在房门上,侧耳倾听着屋内宁远舟所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平日里她对宁远舟并无太多好感,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宁远舟这种尊重女子的态度,让她心生敬佩之情。
宁远舟的话语尚未落音:“盈公主尚且年幼,更不适合目睹这般场景。”
听闻此言,六道堂众人纷纷站起身来,齐声应道:“抱歉,宁头儿,我们已然铭记于心。”
“你们知道了就好,今日若是被殿下看见了,殿下会坐做何感想?会不会有损整个六道堂的声誉?”
“宁头,你说得对。”六道堂之人纷纷低下了头,略感到羞愧。
宁远舟开口道:“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犯!”
“是,宁头儿!”
当夜幕如墨般悄然降临时分,历经漫长等待,于十三总算归来。
此时,钱昭匆匆前来寻找任如意,轻声说道:“表妹,十三已经安然返回,此刻大伙皆聚在一起商议要事,你也一同过去吧。”
任如意秀眉微蹙,轻启朱唇反问道:“你明知晓我并非宁远舟的表妹,缘何还要这般称呼于我?”
面对质问,钱昭那张面庞之上依旧未显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或许是长久以来,已成习惯罢了。”
然而,钱昭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殿下对表妹颇为亲近,若他与表妹能有些许关联,是否便犹如近水之楼台,得以率先揽获明月之光呢?
任如意追问道:“那么,殿下可在?”
钱昭摇了摇头,缓声道:“殿下不在。殿下正与盈公主共处一室,关于此事,我们尚未向殿下禀报。”如若贸然告知,恐怕,今夜殿下将难以入眠了。
有些事情,自然有他们这些人去费心操劳便好。
除非,真的到了万不得已、关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否则着实没必要去惊动殿下。
毕竟殿下日日进学,身负诸多重要事务与责任,不应被这些琐事烦扰分心。
“难不成,连周健那件事也瞒着殿下不成?”任如意面露迟疑之色,忍不住出声问道。
“且先瞧瞧众人商讨之后,究竟作何定夺吧。”钱昭的语调仍旧冷冰冰的,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钱昭的心里很清楚,如果经过商议后,大家决定就在今夜悄悄潜入周健的营帐,然后使用威力巨大的雷火弹将其营帐一举炸毁,那么此事根本无需告知殿下知晓。
因为,作为殿下忠心耿耿的下属,他们应当主动为殿下分忧解困,而非平白无故地,给殿下增添不必要的困扰和忧虑。
只有这样,才算是尽到了做臣子的本分。
任如意点了点头:“也是。”
这时辰也不早了,估计殿下应该也歇下了。
女孩子家家的,早些歇着便好,不需要那么烦心。
有什么事,也没有让殿下安睡来得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