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走到杨苒身边,微微低下头,说道:“殿下身上的衣裳,若是穿得不舒服 ,就换一套吧。”
钱昭的声音温柔而细腻,仿佛生怕惊扰到杨苒。
杨苒听到钱昭的话,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般艳丽。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也有些躲闪:“谢谢。”
杨苒轻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虽然钱昭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可是杨苒莫名其妙地就是觉得钱昭他看出了什么,那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让她既羞涩又有些慌乱。
她身上确实勒得有些难受,仿佛紧紧地束缚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红着脸,伸手接过钱昭递给她的衣裳。
那一瞬间,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杨苒只觉得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的脸更红了。
别误会,杨苒是感觉不好意思,而羞红了脸。
她不敢再看钱昭的眼睛,连忙抱着衣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钻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是钱昭给她用来驱赶蚊虫的香薰包。
杨苒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将衣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脸红扑扑的自己,不禁暗自嗔怪自己的失态。
杨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动手解开身上的衣服……
在这静谧的山间,夜色如墨般深沉,四周的山林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像是蛰伏着的巨兽。
钱昭脚步沉稳地走到离杨苒的营帐恰好十步的距离处,身形微微一顿,而后缓缓转过身去,将自己宽厚的脊背正对着杨苒的营帐。
他微微昂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耳朵也竖起,捕捉着山林间的每一丝动静,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营帐内的杨苒。
此时,月光洒落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身上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钱昭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为杨苒阻挡着一切可能的危险。
“柴明。”钱昭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他的目光越过朦胧的夜色,看见柴明正抱着一床厚实的被褥,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钱昭心中一紧,连忙迈开步子迎上前去,伸手拦住了柴明。
“怎么了?”柴明停下了脚步,他抱着被褥的双手微微用力,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正准备给殿下送被褥。这山间的夜晚可比不得客栈和驿站,寒气重得很,可不能委屈了殿下。”
说着,他还晃了晃怀中的被褥,那被褥看上去柔软而蓬松,想必十分暖和。
钱昭皱了皱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看了看杨苒的营帐,压低声音开口道:“殿下此时不方便,晚点吧。”
钱昭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柴明没有追根问底,他向来是个心思单纯且忠诚的人。听了钱昭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将被褥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为杨苒多保留一些温暖。
就在这时,孙朗端着火炉也来了。那小小的火炉里炭火正旺,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孙朗脚步轻快地走着,可当他看见柴明和钱昭都站在那里时,他愣了一下,随后便默默的在一边站好了。
孙朗将火炉稳稳地放在地上,然后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和钱昭、柴明一起守护着杨苒的营帐。
在这寂静的山间,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们就像三把利刃,时刻准备着斩断任何敢于靠近杨苒的危险。
杨苒在简陋却温馨的帐篷里内,慢悠悠地换好了一身干净且朴素的衣裳。那衣裳虽没有她往昔所穿的那般华丽精美,却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换好衣服后,杨苒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瞧着那角落铺好的被褥,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欢喜,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然后整个人开开心心地趴在了那软乎乎的被褥上。
原来,柴明他们几个贴心的很,一停下来就忙活开了,专门为杨苒仔细地搭好帐篷和铺垫好了这被褥。
被褥一层又一层地铺在下面,就怕杨苒睡得不舒服。
此时这被褥,摸上去软乎乎的,就像一朵轻柔的云朵。
杨苒刚一趴上去,就感觉自己仿佛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虽说这和她以前在家里睡的那些用珍贵丝绸和松软鸭绒填充的被褥比起来,实在是差得远了,但她心里明白,使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办法给她最好的。
大家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先紧着她,这份情谊,比任何奢华的物品都要珍贵。
一路上,元禄他们赶车的技术那叫一个厉害。
他们稳稳地握着缰绳,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道路,遇到坑洼的地方,就会提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绕过去。
或许是元禄他们赶车实在太平稳了,又或许是,杨苒这些日子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颠簸的旅程,之前一直困扰她的晕车毛病,倒也极少再犯了。
就算偶尔车子颠簸得厉害一点,她也能很快地适应过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吐得昏天黑地。
夜幕渐渐降临,山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凉。
杨苒趴在被褥上,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钱昭那洪亮的声音:“殿下。”
声音从外面清晰地传了进来,把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紧接着,又传来了柴明那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的声音:“殿下,我们方便进来吗?”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关切。
“进来吧。”杨苒其实还没有完全睡着,听到声音后,她连忙挣扎着从被褥上爬了起来,顺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坐得端端正正的,等着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