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建设笑着摆摆手,简单同何雨柱交谈几句后便离开厨房,回到久违三个月的办公室。
此时后厨依旧喧闹,所有人因这意外之喜而满心惊喜。
一些人对任务充满好奇,纷纷向徐威打听路上的遭遇。
徐威见状立刻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虽有几分炫耀,但大多为亲身经历,只是稍显夸张。
他提及那场险恶的暴风雪,曾让车队多人陷入生死边缘,听得众人既感震撼又心生向往。
此外,他还讲到途中遇到的狼群及补给站的情况,以及最终到达目的地后的种种见闻。
食堂众人听得入迷,对徐威羡慕不已,一致认为他是运气极佳才被选中。
整个上午,贾建设的办公室始终热闹非凡。
食堂的人陆续前来领取羊肉,拿到后无不感激涕零。
直至午饭前,食堂所有人才领完羊肉,这番忙碌让贾建设感到些许疲惫。
饭后,贾建设并未休息,而是邀约何雨柱一起去澡堂清洗一番。
三个月来风沙漫天,单靠在家冲洗无法彻底清洁,唯有泡在澡堂里好好搓洗才能解乏。
出来时,两人皆觉轻松许多,搓下的污垢厚厚一层,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随后,贾建设查看时间,确认合适,便独自前往办公楼拜访杨政民。
厂长办公室内,杨政民虽略显倦意,却难掩喜悦之情。
贾建设带回的羊肉不仅为他赢得赞誉,还对后续工作有所助益。
这批羊肉多数送给了上级领导,仅剩少许由轧钢厂的主要负责人分配处理。
快过年了,杨政民特意挑了上好的羊肉,作为礼物送给几位关键领导。
此举虽花费不少,但他深知这对他未来工作发展大有裨益。
当贾浩云踏入办公室时,杨政民立刻递过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买羊肉的钱。
杨政民行事周全,不仅按市价支付,还额外加了一倍,但考虑到这是国营企业,他的慷慨也有所节制。
贾建设接过信封,感受到分量后会意一笑。
他知道这规矩,自然也不推辞。
寒暄几句后,杨政民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拜访过大领导。
得知答案后,他满意地点点头,暗自认为贾建设已属自己阵营。
贾建设走后,杨政民恢复冷静,眉头紧锁。
工厂食堂如今物资匮乏,连基本的双合面饼都难以保障。
粗粮成了主食,口感粗糙,工人怨声载道。
上级配额有限,即便去供销社领取,也只能拿到这样的食材。
更糟糕的是,连细粮也因掺杂而质量下降,原本白净的面粉如今呈灰白色,且供不应求。
营养不足导致工人频繁晕倒,医务室常忙于处理这类病例。
起初医生会给患者补充葡萄糖,效果显着,却引得众人争相前往医务室。
不久,这一现象被及时制止。
事情闹得挺凶,幸亏保卫科及时赶到,才将局面控制住。
尽管当时勉强平息了,但如今每天晕倒的人数不断攀升,医务室里的葡萄糖早已告罄。
这已不仅仅是补充葡萄糖的问题,表面的解决无法触及根本,毕竟真正的症结在于缺乏营养。
经过深思熟虑,杨政民依旧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面对这个难题,他感到无从下手。
“唉,看来只能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了。”杨政民长叹一声。
次日清晨,贾建设离开会议室回到办公室。
关于轧钢厂缺粮一事,他觉得事不关己。
作为上万人的企业,他哪有能力全面介入?更何况,他的“金手指”不便外露,即便是能公开,那微不足道的能力又能起什么作用?
回来后,听几个女人提及,外界形势愈发严峻。
此番送完羊肉,短期内他不敢再赠送太多东西。
即便对高层领导,他也只打算偶尔送些小礼品,维持关系即可,数量绝不多送,确保每次不过一两顿饭的分量。
再过几年便是特殊时期,得意忘形只会自取 ** 。
他只需保持现状,依靠“七一零”,日子也能过得惬意,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他无力兼顾,能力有限,只能如此。
又熬过一天,下班时分,门卫竟有人在等他。
徐红旗早知此人是来找贾建设的,因与他交好,态度不错,让他在门房休息,还递上茶水。
此人来访时临近下班,对方也表明不急,徐红旗便未打扰贾建设,任其在门房等候。
这种待遇非人人可得。
平常等人,都得在外头站着,哪能像这般舒舒服服地待在门房,还能喝茶?这一切,皆因徐红旗与贾建设关系密切。
贾建设平时工作间隙常会与徐红旗闲聊,还不时递烟给对方抽。
贾建设每隔几个月总会暗中给老徐一些烟酒,有时还会带上几个菜,去门房找徐红旗一起喝上几杯。
久而久之,两人关系愈发亲密,徐红旗有任何小道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贾建设。
今日贾建设刚到厂门口就被徐红旗拦住,称有人找他。
一看竟是刘建军。
他是刘庄的村长刘树根的长子,平日负责将村里捕获的野味送至小酒馆。
但这次离开已有三个月,据徐会真所说,近来刘庄村未再送来野味。
贾建设以为执法严格,便没太在意。
没想到刘建军突然来访,让他疑惑是否为了野味之事。
尽管刘建军身材魁梧,在山间 ** 时英勇无畏,可来到轧钢厂却显得拘谨不安。
这并不奇怪,毕竟此时城乡差距极大,农村人进城常觉自卑。
以往刘建军送野味直接去小酒馆,这种默契已持续四年。
这次贸然来轧钢厂,让贾建设颇为不解。
他感谢完徐红旗后便带刘建军离开,发现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难言之隐需要帮助。
于是贾建设骑车载着他赶往小酒馆。
刘建军并非不便,而是不知如何开口,登门求助令他倍感尴尬。
贾建设走进小酒馆后院,见人都到齐了,便让徐红旗在客厅等候,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
从空间取出一块约两斤重的羊肉,足够做两道下酒菜。
洗净切片后,他将砂锅搬到墙边开始炖煮。
这么做并非随意,而是因这是他首次宴请刘建军。
这些年来,刘庄多次送来野味,也算是互帮互助,略表心意理所应当。
砂锅加热缓慢却持久均匀,炖出的肉香浓郁诱人。
半小时后,羊肉熟透,贾建设端着热腾腾的砂锅回到客厅。
酒选用了小酒馆自制的小烧,省去了挑选其他酒品的麻烦。
桌上一大锅炖肉,立刻吸引了刘建军的目光。
如今林中猎物稀少,深山老林才是它们的栖息地,普通人轻易不敢涉足。
刘建云为人豪放,从不扭捏推辞。
他认为该吃就吃,无需多言。
他心知日后必有回报,性格内敛但重情义,两人未过多寒暄便落座。
砂锅内汤汁沸腾作响,羊肉在其中微微颤动,香气四溢。
一时之间,满室皆是肉香。
两人倒酒后并未急于谈正事,而是边吃边饮、闲话家常。
几杯酒下肚,刘建军终于按捺不住,道出此行目的。
贾建设听罢颇感意外,没想到刘建军竟如此……深藏不露。
见刘建军面红耳赤,贾建设忍俊不禁,大笑出声。”建军,你可真不简单,来,先干一杯。”两人碰杯饮酒,随后贾建设示意他继续说明。
这两年闹 ** ,城里许多人挨饿,农村的日子更是艰难。
不少农民活不下去,若有城里的亲戚便投靠过去。
毕竟城市条件总好过乡村,为生存计,他们顾不上别的。
但那时出门并非易事,需各种证明。
若无证明,又找不到亲戚收留,就会被街道或派出所送回原地。
这些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人,实属无奈。
他们四处流浪,只为活下去。
刘庄村虽偏远,也有这般人出现。
通常村里人都直接将他们赶走,毕竟自家尚难糊口,哪有能力救人?
不过总有例外。
十天前入冬,地里无活可做,刘建军便上山寻食。
虽大猎物少见,偶尔能捕些鸟或采些蘑菇。
即便如此,至少带回点吃的总比空手而归强。
那天,他在林边发现一个晕倒的女子。
检查后发现她只是昏迷,便将她带回家。
此时刘建军已分家单住,家中仅他一人。
将女子安置在炕上,喂了些粥,不久她便苏醒过来。
女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饥饿和寒冷昏倒。
暖和之后,吃点东西,虽仍虚弱,但并无严重问题。
醒来得知是刘建军相救,她连忙跪地叩谢。
然而,她的身子过于虚弱,还未等刘建军搀扶起身,便再次昏厥倒地。
见人又一次晕倒,刘建军束手无策。
他本是热心之人,也不忍将对方驱逐,索性让她留宿家中休养几日。
这几日里,刘建军细细打探了这位女子的情况。
这女子名叫方荷,去年嫁给了丈夫,可婚后不到半年,丈夫便因病去世。
两人成婚时间短,又膝下无子,婆家自然对她冷眼相待。
可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她已嫁为人妇,即便婆家苛待,也无处可去,只能继续住在婆家。
年初时,婆家日子愈发艰难,最终还是将她赶出家门。
尽管她曾痛哭申诉,却毫无效果,只能投奔兄长。
方荷的父亲早已离世,母亲随兄长一家生活。
但兄长家中人口众多,连温饱都难以维持,更别说顾及方荷。
加之兄长性格懦弱,凡事听从妻子安排,最终她仅住了数日,便被嫂子赶出家门。
兄长虽有无奈,但家境窘迫,也只能默认妻子的做法。
临别时,他还是偷偷塞了些粮食给方荷。
方荷明白兄长实无力相助,便带着这些口粮离去,打算前往城中寻找工作。
毕竟城市的机会总比乡村多。
自此,方荷开始了漂泊的生活。
她在两个城市间辗转,靠好心人的接济和偶尔找到的手工活勉强度日。
其间艰辛,非言语能尽述。
期间她两次被捕,皆因险被遣返故乡。
但她深知回去必死无疑,因此两次趁机逃脱。
当时像她这般处境的人太多,街道和派出所并未严加看管,机灵之人逃走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