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锦衣卫衙门
赖星沉将手中的密报缓缓合上,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夜色深沉,烛火摇曳,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江南……”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案上展开的地图上——那里被朱砂笔圈出了几处地点,皆是“影渊”活动频繁之处。
门被轻轻推开,严霜一袭白衣踏入,手中捧着一只古朴的木匣。她眉目清冷,步履无声,唯有腰间悬着的那柄寒霜剑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光长老让我带这个给你。”她将木匣放在桌上,指尖轻点,匣盖应声而开。
匣中躺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如水般清澈,边缘刻满繁复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
“照虚镜?”赖星沉眉头微挑。
“嗯。”严霜点头,“能识破幻象,照见隐匿之人,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灵力。”
赖星沉抬眸看她:“你打算亲自操控?”
严霜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怎么,信不过我?”
“不是。”他摇头,目光深邃,“只是不想你涉险。”
“修真之人,何惧危险?”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赖星沉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明日启程。”
江南·临江城
江南水乡,本该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繁华之地,可当赖星沉一行人踏入临江城时,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压抑。
街道上行人匆匆,商铺早早关门,偶有路人经过,也是低头疾走,不敢多言。夕阳西沉,暮色渐浓,整座城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影之中。
“不对劲。”赖星沉低声道。
严霜目光扫过街角,那里有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缩在墙角,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
“问问。”她轻声道。
赖星沉走近,取出一枚铜钱递过去:“老丈,为何街上如此冷清?”
老者颤抖着接过铜钱,压低声音道:“客官是外乡人吧?快些离开……夜里莫要出门!”
“为何?”
老者咽了口唾沫,声音几不可闻:“有……有‘天命使者’在夜里游荡,凡是不敬者,第二日便会消失……”
赖星沉与严霜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冷意。
临江城·废弃祠堂
夜色如墨,祠堂外杂草丛生,破败的木门半掩着,隐约透出幽幽烛光。
赖星沉与严霜隐匿身形,悄然潜入。祠堂内,墙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供奉着一块漆黑如墨的石碑,表面泛着阴冷的幽光,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
“这是……”严霜眉头紧蹙,指尖凝聚一缕灵力,轻轻触碰石碑。
嗡——!
石碑骤然震颤,一股阴寒之气猛然爆发!整个祠堂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如血般猩红!
“退!”赖星沉一把拉住严霜,迅速后撤。
几乎在同一刻,祠堂深处传来低沉的冷笑:“擅闯者……死!”
数道黑影从暗处扑出,手中利刃寒光闪烁!
赖星沉冷哼一声,袖中暗器疾射而出,精准命中两名刺客咽喉。严霜则单手掐诀,一道冰墙凭空凝结,将剩余刺客阻隔在外。
“走!”她低喝一声,两人迅速退出祠堂。
身后,石碑的震颤仍未停止,仿佛某种沉睡之物正在苏醒……
次日·天命使者集会所
赖星沉换上一身官服,腰间悬着锦衣卫令牌,大步踏入集会所。
厅内,数十名信徒跪伏在地,虔诚地朝台上的一名黑袍男子叩拜。男子面容阴鸷,手持一柄黑幡,正高声宣扬“天命将至”的教义。
“大胆!”赖星沉冷喝一声,声音如雷,震得众人一惊。
黑袍男子眯起眼:“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赖星沉冷笑:“本官奉旨巡查,听闻此地有人妖言惑众,特来查证!”
黑袍男子面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大人误会了,我等只是传扬天道,何来妖言?”
“是吗?”赖星沉目光锐利,猛地抬手,指向台上的一盏“神灯”——那灯无火自燃,信徒皆以为是神迹。
“此灯内藏磷粉,遇风即燃,何来神异?”他厉声道,“尔等愚弄百姓,该当何罪!”
信徒们哗然,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就在此时,严霜悄然立于屋顶,指尖灵光一闪——
轰!
一道璀璨天光骤然划破长空,如神罚降临,直直劈在黑袍男子脚前!
“啊!”男子惊恐后退,信徒们更是吓得跪伏在地,连连叩首。
赖星沉负手而立,声音威严:“天意昭昭,岂容尔等亵渎?!”
黑袍男子脸色惨白,终于露出慌乱之色……
江畔小亭·夜
风波暂平,两人在江边小亭暂歇。
严霜轻靠在赖星沉肩上,望着江面粼粼波光,低声道:“若非你冷静应对,今日恐难全身而退。”
赖星沉轻笑:“我不过是借势而为,真正厉害的是你那道天光。”
她侧眸看他,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柔和:“你倒是会说话。”
他低笑不语,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夜风微凉,两人并肩而坐,心意相通。
夜半·客栈
“大人!急信!”沙商人匆匆闯入,额上冷汗涔涔。
赖星沉展开信笺,面色骤变——
“影渊已渗透京城,恐有朝堂高层涉入!”
他猛地攥紧信纸,眼神凝重如冰。
“返京。”他冷声道。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块从石碑上取下的残片,黑石幽暗,仿佛深渊凝视。
“我们面对的……或许不只是江湖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