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动,全城沸腾,全城无知的百姓,陆续逃出了安平城。
一夜之间,街道空荡,屋檐无烟。
两万汉军俘虏,在简修的劝说下,听说其丰厚报酬,依旧有四分之一的人留下。
均是些流民,或者活不下去的贫困人家。典韦没日没夜训练近两万大军,
一身魁梧身躯,令新兵恐惧自律。武临巡视全城,马久顶着寒风,
手中挥舞着马鞭,吆喝士族子弟,或汉军中有职位的将官。
望着曾经自诩,地位尊贵,骄奢淫逸,养尊处优,藐视天下,根深蒂固的世家。
暗付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世间自有因果,此举并非是苛待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依靠祖宗余荫,
弃可能长久,哪里有压迫,就会有反抗,由百姓创造的财富,
应回归于其根本,人构建起社会,符合发展规律,依赖自然法则,
滞后环境,缓缓消灭进取,即便封闭国家,世界依然在进步,
后世无数血泪诉说,落后就要挨打,压抑人之追求自由,
生命会挣扎、会渴望、会团结、会无惧、会反抗、会思考,
俗话说:‘世界一切悲欢喜乐,皆为因果循环。’
报复与恶果,或许十年后,或许百年后,或者眨眼间,
或者明天,或者今天,或许一场变故,或许遗忘在记忆中,
或许留在意外里。佛家讲究因果报应、缘起性空、四圣谛和八正道。
今日苦之因,昨日恶之华,缘起缘来,花开花谢,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灾难来自自然,来自天空,来自大地,来自历史,
来自脚下,来自手中,来自身后,来自眼里,
来自内部,来自外部,来自自己,来自心灵。
没人流露出同情,前人与今日,饱受往日苦难。
皮鞭狠狠抽下,混合汗淋淋,鲜艳雪痕。
皮肤枯黄,头发枯萎,脸颊深凹,口齿敲抖,身形削弱,
腿脚发颤,步履瞒珊,草鞋破烂。
押送士兵眼神冷酷,兵刃无情,出手凌厉,步伐沉重。
曾经身处臭陋茅屋,衣不遍体,食不果腹,任人欺凌,四处飘荡,无根浮萍。
现今,衣食可足,劳而可获,生死无畏,家和团圆。
文明埋藏于虚幻,此刻无忧,方为人间。”
武临迈着沉重步伐,缓缓迈向坚硬土地,远处校场,兵甲锐利,金戈铮铮,
战马奔驰,人群沸腾,发出阵阵呐喊。
天空飘下漂亮雪花,抬首远眺,天空高远,铅云暮霭,
北方呼啸,吹偏群烟,炊烟凌乱,席卷米香。
咕噜声传来,摸了摸肚子,腿脚隐隐酸疼,这才想起来,
午间已至,只闻鼓声雷雷,校场人声鼎沸,一片乱哄哄,
俘虏凌乱,直奔粥棚。忽然,街道尽头,闪烁两道清影,
武临含笑不语,纤细葱指摇晃,静默走向前方。
陈奚笑道:“子幕哥,你看,下雪了,好漂亮的雪花,
你瞧,有的似窗花,有的似小花,有的似棉絮,有的似白盐,有的似柳絮。
天色阴沉沉的,明日雪堆积起来,每年在院中扫雪,
今年的瓦房,或许可取消清理屋顶的杂事了,我和姐姐点起木炭,
屋里可暖和了,我拉了你去试试,今日天冷,穿的单薄,
可别仗没打,身体先冒病,到时...到时还要麻烦,我和姐姐照顾你,还有许多人等你赶跑贼人呢!”
陈奚脸上一红,顿感羞涩,身子倾斜,藏在张宁身后,
几个丫环抿嘴偷笑。张宁轻轻抚摸,陈奚云鬓秀发,嬉笑道:
“今儿,妹妹顾虑颇优,幕哥,天气寒冷,一块儿回去用饭吧,
我们两新学了几道菜肴,快去试试合不合胃口,
城内安定,敌军到了时间还早,可别劳坏了身子,
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炉上熬好姜汤,驱驱寒气。”
武临调笑道:“好,既然两位姑娘,都为小子安排好了,
自然听任安置,要是每日回家都有几道菜肴,
置几亩薄田,安稳做个富家,也不负此间际遇。”
几位女子置若惘然,都认识是一句戏言,陈奚脸颊红晕,
心思流转,浮现往昔,阳光明媚,田间憨笑,咕噜噜,
大咧咧,无拘无束,衣襟沾满井水,泥土满面,青草芳香,稀疏虫鸣,
雁鸟高飞,田麦起伏,溪水潺潺,欢声笑语,嬉戏打闹,低眉明眸,艳
唇红颊。武临与众人欢笑戏言,未曾可知,一双明眸,
掉落在宽厚甲背,两人身形,越行越远,记此时间,
一声宽慰传来,宁苏拉了拉衣袖,两人快步赶上众人。
城中,一处草棚,热粥腾腾,一群妇人、姑娘异常忙碌,
人声嘈杂,队伍漫长,显然异同其他粥摊,甄姜笑颜如花,
额头汗水淋淋,头上裹着干净头巾,布巾上绣着一只雨燕,
针脚细密,仿佛飞出衣布。
适应几天艰苦生活,其温柔和煦,宽慰平易,
勤劳敏捷,容颜似锦,倾国倾城,窈窕婀娜。
每到饭点,士兵、难民蜂拥而至,只为一睹天颜。
军中纪律严明,人人尊礼,甄姜初始慌乱,现已熟练,虽有闲言,
但过的安心,没有争权夺利,没有繁杂账目,
没有争吵辱骂,没有咄咄逼人,没有商场躲利,
没有明争暗斗,只有一位年轻女子,
事劳足食,尽心尽力,朝夕而做,日落而息,
即便身着宽衣旧布,依然难当风姿绰约。
角落中,老管家连同几名护卫,时常探望,令其疑惑,酷法森严,
人间和谐,几经尝试,方知往日传言非虚,老管家暗中窥探年轻姑娘,
屡次遭到程昱打趣,两人皆不言语,程昱聪慧敏捷,
早早探知甄姜身份,城内秩序井然,他自幼博览群书,
立志入朝为官,四十年一晃而过,依旧碌碌无为,
朝廷奸臣当道,有志之士,门户难登,要么依附世家,要么筹集巨资捐官,要么隐居山林。
昔日重重赤城,今昔混落泥尘,几十年苍苍光影,
化作一缕忧愁,跌落衣食命途,现今展现一番新气象,只能等待武临安全跨过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