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厉琛又不是一个愚笨到极点的人,否则他又怎么能坐稳傅家家主的宝座呢?
然而,他既然清楚这一后果,却依然执意要破坏掉这个规矩,这究竟是因为他真的无所畏惧,完全不惧怕承担任何后果?
还是说,只要能够灭掉沈家,哪怕需要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和沈娇娇的面前,难道傅厉琛认为他绝对不会将这个消息传回欣美洲吗?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把沈娇娇母子放在眼里,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将他过来的消息传回沈家?
沈郁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男人。
沈家在他的领导下,他不仅坐稳了家主的位置,而且还让沈家一举跃升为加美洲四大家族之首。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没有足够的智谋和果敢,怎么可能在那么激烈的家族竞争中脱颖而出?
欣美洲和加美洲两大洲的几大家族都对沈家与傅家之间的敌对关系心知肚明。
这两个家族之间的仇恨已经历经百年之久,只不过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让他们彻底击垮对方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或许就是两家互杀的那一刻。
到时候,其他家族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
如果沈娇娇真的把这个消息传回沈家,那么对于沈郁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赐良机。
沈家可以借此机会给傅家致命一击,可以有机会彻底击败这个宿敌。
毕竟,以沈郁那样的性格和手段,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可以想象,一旦沈郁得到这个消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毕竟他的手段和傅厉琛不相上下。
“霍总,你的这话严重了,咱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其他人要是私自打听我的行踪,我的手下可能会直接处理掉他们。
但你是我的朋友,您的手下我怎么可能会那么不近人情呢?
不过就是想给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罢了。”
傅厉琛听到霍庭深的话,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面色镇定自若。
就好像霍庭深所说的完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傅厉琛还一脸客套地笑着说道:
“不过,霍总,傅某倒是有一件事情特别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霍庭深见状,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他淡淡地问道:“傅总,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如果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倒是可以试着给你解答一下。”
傅厉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然而那笑却并没有抵达他的眼底。
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面具,掩盖着他真实的情绪。
“像霍总这样的人中龙凤,商业奇才,难道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在屈居这个小小的江城度过一生?”
傅厉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似乎对霍庭深的选择颇不以为然。
霍庭深的眼神猛地一紧。
他微眯起双眼,犀利的眼神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傅厉琛。
“你……”
霍庭深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是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手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
当初,为了能够与傅家建立联系,借助他们的权势帮助自己离开欣美洲,他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告诉傅厉琛,自己只是傅家的一个旁支,与傅家的核心权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能够瞒过他二叔的耳目,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傅厉琛很可能早就已经察觉了他的真实身份。
如今仔细一想,反倒是他的戒心太过薄弱了。
尽管他机关算尽,却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他原以为自己与傅家之间不过是盟友关系,彼此顶多就是在需要时互相施以援手罢了。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沈娇娇还活着。
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竟然会对沈娇娇心动,而沈娇娇是沈家的女儿。
如此一来,他与傅厉琛的盟友关系恐怕也已经名存实亡了。
毕竟,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追回沈娇娇。
那么他已经把自己自动划分为沈家,毕竟他的三个孩子身上几乎都流淌着沈家的血脉。
以傅厉琛的精明和手段,想必他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大概,又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对他施以援手呢?
说到底,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种不深究细节的相互利用罢了。
如今不过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让彼此间的关系愈发紧张罢了。
而沈家外孙的父亲这一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他与傅家之间存在着的敌对关系。
毕竟,傅厉琛当时之所以会同意与他结盟,并且承诺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他帮助。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他们之间所达成的交易条件也相当明确:
一旦他成功复仇,就必须扶持傅家更上一层楼,让傅家成为欣美洲的家族之首。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让人始料未及。
傅厉琛不仅要将沈家赶尽杀绝,甚至连他本人以及他的三个孩子都不放过。
面对如此狠厉的霍庭深,傅厉琛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霍总,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傅某刚才提的问题让你感觉到难以回答?还是傅某刚才不小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不小心触及到了你的底线?”
霍庭深的脸上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戾气从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