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古堡房间中，空气突然凝固。
费德西尔与沃克兰德背靠而立，四周的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逐渐凝聚成五道扭曲的人形。
“桀桀桀……”
为首的厉鬼发出刺耳的笑声，腐烂的面容不断变换着各种痛苦的表情。
“三百年来，你们是第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修士……”
费德西尔双手合十，眼中金光流转。
“大祭司，请为我护法。”
沃克兰德微微颔首，纤纤玉指在胸前划出泉水女神的圣徽。
一道湛蓝的水幕凭空出现，将二人笼罩其中。
“第一式·佛光初现！”
费德西尔猛然睁眼，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一尊金佛虚影在他身后显现，庄严的法相照亮了整个阴暗的走廊。
五只厉鬼被佛光照射，发出凄厉的惨叫，体表冒出阵阵黑烟。
“可恶的神的走狗！”
为首的厉鬼怒吼一声，身形暴涨至三米高，腐烂的双手化作利爪，朝费德西尔当头抓下。
“第二式·金顶佛灯！”
费德西尔不慌不忙，右手结印上举。金佛虚影同步动作，掌心凝聚出一盏璀璨的佛灯。
灯焰跳动间，无数细小的‘卍’字佛印飞射而出，与厉鬼的利爪相撞。
“滋滋滋……”
鬼爪与佛印接触处冒出刺鼻的白烟，厉鬼吃痛，急忙缩回爪子，却见沃克兰德已经完成了她的术法。
“圣泉结界！”
女祭司双手交叠，一道环形水墙从地面升起，将五只厉鬼暂时困住。
水流中闪烁着细密的符文，每当厉鬼试图突破，就会被蕴含神力的水箭击退。
“第三式·佛动山河！”
费德西尔抓住时机，双掌平推。
金佛虚影做出相同动作，巨大的金色掌印排山倒海般压向被困的厉鬼。
整个古堡都在这一掌之下震颤，墙壁上的画像纷纷坠落。
“轰！”
首当其冲的两只厉鬼直接被拍成黑雾，但很快又在远处重新凝聚，为首的厉鬼狞笑道。
“没用的！在这座古堡里，我们是不死不灭的！”
沃克兰德秀眉微蹙，低声道。
“他们与这座古堡的怨气相连，必须先切断这个联系。”
费德西尔目光一凝，《六道轮转》的功法运转到极致。
他的瞳孔中金光大盛，视线穿透层层墙壁，最终锁定在地下室的方向。
“找到了，怨气核心在地下室！”
他沉声道。
“想破坏核心？没那么容易！”
厉鬼首领尖啸一声，剩余的四只厉鬼同时扑来。
它们的身体扭曲变形，有的化作长满尖刺的肉球，有的变成由无数人脸组成的怪物。
“第四式·佛问迦蓝！”
费德西尔双手结印，如来虚影做出拈花微笑状。
一朵巨大的金莲在二人脚下绽放，莲瓣上密密麻麻刻满《金刚伏魔经》经文。
厉鬼们的攻击落在莲台上，立刻被经文所化的金光弹开。
沃克兰德趁机取出随身携带的圣水瓶，将其中液体倒在掌心。
她低声吟唱着古老的祷文，圣水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晶莹剔透的水晶长剑。
“去！”
长剑飞出，精准地刺入一只厉鬼的胸口。被击中的厉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身体开始融化。
“有效！”
女祭司惊喜道。
剩下的三只厉鬼见状，竟然合为一体，化作一个足有五米高的巨大厉鬼。
它生有三头六臂，每个手掌中都握着一把由怨气凝聚的黑色兵器。
“你们……都要死！”
厉鬼的三张嘴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费德西尔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功力催动到极致。他脚踏七星步，双手在胸前划出玄妙的轨迹。
“第五式·迎佛西天！”
金佛虚影瞬间凝实，化作一道金光直冲鬼王。
二者相撞的瞬间，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古堡。厉鬼的三颗头颅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六条手臂被佛光寸寸瓦解。
沃克兰德抓住机会，将剩余的全部圣水洒向空中。
圣水化作无数细密的水针，从各个角度刺入厉鬼的身体。
“啊！”
在佛光与圣水的双重夹击下，厉鬼庞大的身躯开始崩溃。
它不甘地咆哮着，试图做最后的反扑。
费德西尔冷声道，双手再次合十。
“没用的，尘归尘，土归土，尔等怨气，就此消散吧！”
最后的佛光爆发，厉鬼的身躯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那些被囚禁的怨灵纷纷解脱，化作点点荧光升向天空。
随着最后一丝怨气消散，古堡内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些许。
沃克兰德长舒一口气，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
“没想到这些厉鬼如此难缠，但是你到底是哪位神灵的代理人？你代理的神明我怎么没有听过？”
她轻声问道。
费德西尔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收起功法，然后佛陀虚影渐渐消散。
“多亏大祭司的圣水相助，否则单凭我的五式如来神掌，恐怕难以彻底消灭它们。”
随着最后一丝怨气消散，房间内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原本被幻象掩盖的真实景象逐渐显露，斑驳的墙纸上溅满陈旧的血迹，腐朽的地板中央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而在墙角处，六具白骨以诡异的姿态蜷缩着。
沃克兰德缓步走近那些骸骨，圣水吊坠在靠近时发出微弱的蓝光。
她注意到其中五具骨骼相对完整，衣物虽然腐烂，但仍能辨认出是几十年前的冒险者装束。
而第六具骨骼则破碎不堪，头骨上有一道致命的裂痕。
“这些……就是刚才那些鬼怪的真身？”
她轻声问道，指尖悬在一具骸骨上方，感受着残留的怨念。
费德西尔蹲下身，拾起一块刻着符文的锁骨碎片。
“正是，这五具是‘怅鬼’，而那个破碎的，应该就是控制它们的厉鬼本体。”
女祭司的异色瞳微微扩大。
“他们为何要助纣为虐？明明都是受害者……”
“听说过‘为虎作伥’的典故吗？”
费德西尔用剑尖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示意图。
“被虎妖害死之人，魂魄会被禁锢，成为引诱新猎物的‘伥鬼’。这些怅鬼也是如此。厉鬼用它们的尸骨为媒介，将它们炼成了自己的傀儡。”
他指向那些骸骨脖颈处缠绕的锈蚀铁链。
“看这些锁魂链，厉鬼让它们保留部分生前记忆，好用来欺骗活人。但真正的灵魂核心，早就被吞噬殆尽了。”
沃克兰德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注意到五具怅鬼骸骨的手腕上，都缠着褪色的祈福红绳——想必遇害前，他们也是怀着希望来此除魔的勇士。
“最可悲的是。”
费德西尔叹息着站起身。
“这些怅鬼直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可能都以为自己还活着，还在执行什么正义的任务。”
女祭司沉默良久，最终在骸骨前洒下一圈圣水。水珠渗入地板的瞬间，几缕残存的执念化作青烟消散。
她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去地下室吧。该结束这一切了。”
费德西尔点头，在离开前最后看了眼那些骸骨。
他悄悄掐了个往生诀，将一缕佛光打入地底，虽然怅鬼们已经魂飞魄散，但至少能让这些尸骨获得安宁。
走廊的阴影中，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谢谢’。
但当二人回头时，只看到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古堡尘封三十年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