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西尔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青铜令牌表面的纹路，佛光在他的瞳孔深处流转。
“原来如此……”
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令牌的传送机制比他想象的更精妙，通过抽取使用者的空间能量来激活结晶，形成短距离的空间折跃。
但让他真正在意的是令牌边缘那圈暗红色的纹路，那分明是用血祭之术附加的定位功能。
而此时的沃克兰德忽然看见那年轻王子专注研究令牌的侧脸，阳光透过阁楼的彩绘玻璃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七彩光斑。
他的睫毛在专注时会微微颤动，像蝴蝶停在佛经上的剪影。
“大祭司。”
费德西尔突然抬头。
“请靠近些。”
他的声音里带着研究者特有的专注，却让沃克兰德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是不是注意到我今天换了新的熏香？还是说……’
这个念头让她耳尖发烫，作为泉水女神的高阶祭司，她本该保持庄严，可此刻却像个初入神殿的见习修女般手足无措。
她犹豫着向前迈了半步，鬼使神差地挽住了费德西尔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半个月前在边境初遇时，她可是能豪迈地拍着王子肩膀称兄道弟的。
费德西尔明显怔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祭司袍轻薄面料下传来的体温，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雪莲熏香。
但更紧迫的是，他察觉到令牌的能量波动不太稳定，他皱眉道。
“再近些，传送阵的范围可能只够覆盖一人大小。”
沃克兰德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在费德西尔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具温软的身躯已经整个贴上了他的后背。
她能感觉到王子瞬间绷紧的背部肌肉，还有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胸腔传来。
此时沃克兰德胸前柔软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压在费德西尔背上，这个时代女性确实没有胸衣，只有一层亚麻衬衣和祭司袍的丝绸阻隔。
费德西尔甚至能感觉到两颗小巧的凸起随着呼吸轻轻磨蹭着他的脊梁。
费德西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作为修行者，他本该心如止水，但身后传来的触感实在太过鲜明。
他急忙默诵《心经》，却发现自己居然记混了段落。
此时的费德西尔内心不由得挣扎起来。
‘这是考验！空即是色，色……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抱紧了。”
他沙哑地警告，同时将空间能量注入令牌。
虚空结晶立刻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七重符文依次亮起，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直径仅有一米的传送阵。
沃克兰德下意识收紧双臂，在空间扭曲前的最后一刻，她鼓起勇气将脸颊贴上了费德西尔的后颈。
但王子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气，像是雷雨过后的青松，又带着佛堂檀香的余韵。
随着‘嗡’的一声空间震颤，两人的身影被蓝色光茧包裹。
在完全消失前，费德西尔分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呢喃。
“您心跳得好快……”
但随即他们的身体分解成无数光粒，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虫群。
阁楼重归寂静，只剩地板上焦黑的传送阵痕迹，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莲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当空间传送的眩晕感消退后，费德西尔和沃克兰德同时僵在了原地。
眼前展开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地底’的认知。
这哪里是什么阴暗洞穴，分明是一个被某种伟力生生开辟出的微型世界！
穹顶高逾十丈，竟呈现出逼真的天空幻象。
流云在‘天幕’上缓缓浮动，甚至能看见模拟阳光的光斑在地面游移。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云絮偶尔会扭曲成痛苦的人脸形状，又很快消散。
整个空间约有王都大小，死寂的黄土平原延伸至视野尽头，龟裂的地缝中不时渗出暗红色雾气。
在空间正中央，一座哥特式城堡如墓碑般矗立。
黑曜石砌成的尖塔直指‘天空’，塔尖缠绕着锁链状的暗影。
城堡周围的空气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仿佛被高温炙烤。
更诡异的是，虽然相隔甚远，两人却同时听见风中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那声音分明来自城堡方向！
“这不可能……”
大祭司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算是传奇空间法师，也不可能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模拟出天气系统。”
她仰头望着那些游动的云絮，突然发现某片云层中闪过一张扭曲的人脸。
费德西尔的佛光自动在体表流转，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空间的违和感。
脚下黄土干燥得反常，却带着血肉腐败般的腥气；
远处城堡的阴影方向与‘阳光’照射角度存在细微偏差；
最诡异的是，当他们移动时，穹顶的云层竟然会随之改变流动方向，就像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提线木偶。
“先别管这些。”
费德西尔按住腰间的空间令牌。
“那个城堡里肯定有……”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密集的碎裂声。
方圆百米内的黄土同时炸开，上百只骨手破土而出。
沃克兰德闪电般结印，三道圣光屏障瞬间成型，将最先探出的三具骷髅轰成骨粉。
接着腐朽的骨架如潮水般从地缝中爬出。
最前排是手持生锈铁剑的铁纹骷髅兵（3级），中间混杂着持盾的精锐骷髅卫士（4级），最后方则是五具身披锈蚀铠甲的亡灵十字军（6级）。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魂火，铠甲上还残留着某支古老军团的徽记。
“掩护我！”
费德西尔一声低喝，身形已如游龙般切入敌群。
他的双手化作残影，少林七十二绝技信手拈来。
左掌‘一拍两散’将三具骷髅拍得四分五裂，碎骨尚未落地就被掌风卷成粉末；
右指‘无相劫指’点中十字军头盔，指力透甲而过，直接震碎颅骨内的魂火；
旋身时「如影随形腿」扫出弧形气劲，七具骷髅拦腰折断；
……
沃克兰德也没闲着。
她将圣水洒向空中，念诵出古老的净化祷文。
水滴化作无数冰晶长针，精准贯穿每具骷髅的眉心。
被击中的亡灵动作立刻僵直，骨架在圣光中逐渐沙化。
费德西尔注意到亡灵们的进攻存在诡异协调性，每当十字军举起锈剑，周围的骷髅兵就会同步调整站位。
他故意卖个破绽，当六把骨剑同时刺来时突然变招。
“拈花擒拿手！”
修长的手指如蝴蝶穿花，瞬间扣住所有袭来的剑刃。
佛光顺着铁锈蔓延，六具十字军同时剧烈颤抖，铠甲缝隙迸射出金光，最终炸成满地骨片。
最后一具骷髅兵举着断剑扑来，被费德西尔随手一记‘伏魔杖法’敲碎天灵盖。
整个战斗过程不到三分钟，方圆百米内铺满骨粉，在虚假的‘阳光’下泛着磷光。
沃克兰德喘着气收回圣光。
“太轻松了……简直像在清理杂兵。”
费德西尔却盯着城堡方向皱眉。
“正因为太轻松才可疑。”
他踢开脚边的十字军头盔，露出内侧刻着的符文，那分明是现代魔法文字写的‘量产型’三个字。
远处城堡的尖塔上，忽然亮起两盏猩红的光点，如同巨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