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死吧！”司徒玄癫狂地大喊，七窍开始渗出黑血。
楼妄挣扎着想要摇动镇尸铃，却发现铃身已经布满裂痕。
我抬头望向天空，百美图中的女子们面容扭曲，怨气冲天的哀嚎里，眼中却流着血泪。
她们是被司徒玄残害的无辜者，魂魄被禁锢在画中受尽折磨。
此刻，她们的怨气达到了顶点。
“看到了吗？”司徒玄狞笑着，“这些都是你的前辈！很快，你就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青灯在我手中微微震颤，似乎在回应百美图的挑衅。
灯焰忽明忽暗，像是在与空中的怨气对抗。
我抬头望向那幅遮天蔽日的百美图，青灯在手中微微发烫。
可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图中亡魂的哭泣与哀求。
江轻尘转头看我，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不要硬抗……百美图已成气候……”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感受着青灯传来的脉动。
那些亡魂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响起，但这次我听懂了。
她们在求救。
“原来如此……”我轻声呢喃，突然明白了什么。
司徒玄以为百美图是他的武器，却不知道这些女子的怨气从未真正被他控制。
她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从画轴里出来的机会。
“魂归魂，土归土……既然你们想出来，那我送你们一程。”
我高举青灯，灯焰暴涨：“九幽引路，黄泉开门！”
青光大盛，直冲云霄。
光柱与百美图的怨气相撞，却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
相反，青光如温柔的手，轻轻抚过那些扭曲的面容。
百美图出现龟裂，而画中那些妙龄女子们停止了尖叫，面容逐渐平静。
这些本应无差别攻击的怨魂，她们竟然全部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下方的司徒玄，九十九双眼睛，化为九十九道仇恨的目光。
“不……这不可能！”司徒玄惊恐地后退，“你们想干什么？我才是你们的主人！”
第一个女子从画中飘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九十九个阴命女的亡魂全部脱离画卷，如潮水般向司徒玄涌去。
“滚开！你们这些贱人！”司徒玄疯狂挥舞着，却无法阻挡复仇的亡魂。
第一个女子抓住了他的手臂，第二个抱住了他的腿，第三个掐住了他的脖子……
转眼间，司徒玄就被亡魂们完全淹没。惨叫声响彻云霄，血肉横飞。
我冷眼旁观，青灯静静燃烧。
江轻尘和楼妄也被这一幕震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亡魂们的复仇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她们终于散开时，原地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司徒玄的肉被一寸寸撕下，内脏被扯出，眼珠被挖走……
死状比任何酷刑都要凄惨。
但这样还不够。
我举起青灯，轻声道：“魂来。”
一缕黑烟从司徒玄的残骸中升起，挣扎着想要逃离。
那是他的魂魄，比肉体更加丑陋，布满扭曲的黑色纹路。
青灯焰光一闪，分化出一道青色锁链，插入司徒玄的魂魄里。
随着一声非人的惨叫，他的魂魄被强行扯了出来。
“不！放开我！”他的魂魄在青焰中扭曲挣扎。
我冷冷地看着他，青灯的光芒映照着我面无表情的脸：“下地狱去说吧。”
不，应该说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魂魄被强行吸入灯中，灯焰顿时变成了诡异的黑色，司徒玄的面容在火焰中若隐若现，无声地尖叫着。
“化为灯油，永世煎熬。”我轻声判决，“这是你应得的。”
随着司徒玄的魂魄被拘，那些阴命女的亡魂纷纷转向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嚎叫，只是轻轻一挥手。
与此同时，地上的尸块无火自燃，眨眼间化为灰烬，连一点渣滓都没留下。
风一吹，司徒玄存在过的最后证据也消散无踪。
我抬起头，九十九个阴命女的怨魂静静漂浮在空中，她们的面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全都是未婚嫁的妙龄女子。
只不过很多服饰各不相同，但此刻都带着解脱的平静。
“谢谢！”
第一个女子轻声说，然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谢谢……”第二个女子鞠躬，也随之而去。
一个接一个，九十九个亡魂在道谢后归于天地。
她们终于获得了解脱，可以重入轮回了。
当最后一个亡魂消散，百美图的画卷无火自燃，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我手中的青灯也脱离而去，渐渐暗淡最终化作一道青光隐入虚无。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我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一双冰凉但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江轻尘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露出那张俊美却苍白的脸。
他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担忧，情绪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结束了……”我虚弱地靠在江轻尘怀里，眼前一阵阵发黑。
楼妄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吧，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轻尘却没有动。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面具下的眼睛骤然紧缩：“还没结束。”
话音刚落，原本已经云开雾散的天空突然又乌云压顶。
甚至比刚才百美图彻底展开还要夸张。
阴气如潮水般倒卷而来，转眼间就将整个归宁镇笼罩在黑暗中。
乌云厚重得像锅底，里面不时有诡异的闪电划过，那不是寻常的银白色电光，而是泛着青黑色的阴雷。
更可怕的是，每当闪电亮起，都能清晰地看到云层中密密麻麻的鬼影。
它们身形扭曲，眼睛泛着绿光，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而在最前方，两个高大的身影格外醒目。一个通体漆黑如墨，一个惨白如纸，都戴着高高的尖帽，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面。
“那……那是什么？”我声音发颤，本能地往江轻尘身后缩了缩。
“阴间使者。”江轻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楼妄倒吸一口冷气，“黑白无常？”
江轻尘手里黑剑震颤，对我沉声说：“你刚才大开杀戒，焚尽亡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破坏了阴阳秩序，惊动了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