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大学实验室里，检测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许栀紧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陈楠在一旁快速记录着各项参数，很快，他眉头一皱。
许栀紧盯着他，瞧出情况不妙，心里的焦急也脱口而出：“怎么了？”
“它们……很可能出自同一批原料，甚至是同一工匠之手。”陈楠的声音因兴奋而提高，不可思议地看向许栀，“更惊人的是，这个青铜器内部检测到了一个空腔，而里面疑似含有金属物体。”
许栀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物件，直到身旁人呼唤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总算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就对上了陈楠那张关切万分的脸。
“你没事吧？你今天来得突然，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他悄悄朝她倾斜了些，满眼关切。
许栀看了眼他自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想起曾经那个家伙吃醋的模样……
“没事。”她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生生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也不知道那家伙那时的情绪到底是如何深入她心的，以至于她直到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她出门的时候不禁摇头失笑。
回到古董店已是黄昏。许栀锁上门，极其小心地将青铜器倒扣过来，用手指轻轻叩击底部特定的位置。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盒子底部的暗格弹开了。
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咣当”掉了出来，落在工作台上，那枚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许栀屏住呼吸，用镊子夹起那块碎片。
两枚碎片接触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接缝处迸发出来，整个工作室被照得如同白昼。许栀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
视野中的光晕里，正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殷霁珩站在光晕中央，眉头紧锁，手中同样拿着一块发光的铜镜。
他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靛蓝色暗纹长袍，发冠有些歪斜，仿佛从遥远的时空那天刚匆忙赶来，一双眼里溢满了讶然，很快就是一片惊喜。
……
不久前，殷霁珩正站在院落的中央，手中的铜镜突然变得滚烫。
他惊讶地看着镜面开始发光，原本模糊的镜面逐渐变得透明，镜中竟浮现出一个房间的景象。
而这个屋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许栀的工作室。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惊愕的表情，看到她颈间挂着他送的玉佩在发光。
“许栀？”他试探性地呼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镜中的许栀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嘴唇颤抖着：“殷霁珩？你也能看见我吗？”
“能，我能看见。”殷霁珩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镜面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从头到脚地打量起她，似乎看出她休息不好，又瘦了不少，眉头轻轻皱起来。
“你在哪里？”
“在我的工作室，”许栀的声音通过镜面传来，有些失真但无比清晰，“我找到了另一块镜子的碎片。”
殷霁珩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铜镜，突然明白了刚才那文书的意义。
他急切地说道：“我这边也有半面铜镜，是从皇家秘库找到的。许栀，我好像找到——”
话语很快戛然而止。
镜中的许栀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镜面。
半秒后，殷霁珩话语一空，而镜中人的手指忽然穿透了镜面，出现在了他这一侧。
他瞬间屏住呼吸，长睫发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又缓缓抬手。当两人的指尖在时空交界处相触，对方指尖温暖而真实，不忍松手。
“我摸到你了……”殷霁珩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跨越千年的时空中，他们的手逐渐相握，铜镜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两人互相对望，相顾无言。
不知僵持了多久，镜子的威力骤然减弱，就在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那一瞬，许栀匆匆开口：“等我！”
很快，面前人就下手买买买
许栀将最后一个工具箱扣好时，窗外已经暮色四合。
工作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五个特制的樟木箱整齐排列在墙边，里面装着她精心挑选的现代修复工具。
“这哪像是去考察，倒像是要搬家。”刘芷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被取下的证书和照片，最后落在那面青铜古镜上。
“你到底是去……需要带这么多设备？”
许栀接过咖啡，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带着这些东西总是没错的，”她顿了顿，“况且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摆在一旁的镜子。镜面很快浮现出清晰的影像——朱墙黛瓦的古代庭院。
刘芷倒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这是要回去？”
“嗯，”许栀握住她发抖的手，“刘姐你别担心，我只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
当刘芷终于接过钥匙时，面前的镜子已经发出耀眼的光芒：“你先前和我说不会再回去了，现在这是因为……他吗？”
许栀愣了愣，微微垂眸，看见自己手中的玉佩，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
她将玉佩重新挂回颈间，然后逐一提起那些沉重的箱子。
白光吞没了她，也铺满了整个房间。
靖王府的后花园里，殷霁珩正亲手修剪一株梅树。
剪刀的咔嚓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他却恍若未闻，依旧在想那日与许栀的隔镜触碰。
之后那东西就变得平静，似乎……再次丧失了效力。
“王爷，古物司的西厢房已经改建完毕。”夜风匆匆走来，衣摆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只是那些铁架子和玻璃台面，工匠们都说从未见过……”
“照着图纸做。”殷霁珩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突然，玉佩传来一阵温热，他似有所感猛地抬头。
王府院落一角的栀子花丛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