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气化作利刃，雨点般射向琼羽汐。
琼羽汐现在力量已回来大半，身形如影，在攻击缝隙中穿梭，抬手弹开、侧身滑步、旋身借力，避得干脆利落。
打不过慕曦媃吗？
可能吧。
下一瞬，慕曦媃反手一挥，一面黑色屏障拔地而起，将战场一分为二。
“什么？！”
后者竟被隔在外面，只能在外围观望。
自己居然还打碎不了。
屏障内，黑气愈发狂暴。
琼羽汐虽尽力反击，但节节败退，身上被黑气擦过，留下一道道灼烧般的痕迹。
慕曦媃旋身一踢，琼羽汐被震得连连后退，最终踉跄倒地，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
她身上已沾染了一丝魆炁，连忙运功净化，完毕后却咳出更多血来，狼狈不堪。
魆炁一旦沾染可不是说净化就净化的。
更何况琼羽汐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慕曦媃周身黑气翻涌，五指绷成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取琼羽汐心口。
那是她此刻意识混沌中，唯一被魆炁指引的“要害”。
琼羽汐刚压下喉间腥甜，根本来不及细想，手臂下意识横挡在身前。
可就在即将撞上的刹那，空气像被冻住般骤然静止。
琼羽汐的动作僵在半空，瞳孔猛地收缩。
她缓缓放下挡在身前的手，才看清挡在自己与慕曦媃之间的身影。
凌疏妡挡在前面，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把脊背挺得笔直。
而慕曦媃那染着黑气的指尖，就悬在凌疏妡颈侧不到半寸的地方，黑气甚至已经蹭到了她颈间的碎发。
灵妖害怕魆炁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像食草动物天生对食肉动物的恐惧。
凌疏妡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恐惧而不停颤抖。
慕曦媃的眼神依旧狠厉，指尖的黑气在凌疏妡颈边盘旋，仿佛随时会落下。
几秒后，她鼻翼轻动，像是闻到了某种诱人的“食物”。
下一刻，慕曦媃猛地抬手，五指合拢，一道黑紫色的屏障瞬间成形，将琼羽汐彻底隔在另一侧。
琼羽汐：“？？？”
在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屏障升起的刹那，慕曦媃眼中最后一点清明熄灭。
貌似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为何出手。
她只剩下最原始、最冷酷的本能。
……
“慕……曦媃？”
凌疏妡的声音发颤，眼底满是恐惧。
慕曦媃上前一步，她便本能地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屏障，退无可退。
下一秒，手腕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拉进一个带着黑气的怀抱。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下意识抵在对方的胸前。
慕曦媃低下头，目光牢牢锁在怀里的人身上。
凌疏妡被迫抬头，在对方漆黑的瞳仁里，只看到了自己颤抖的倒影。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心跳声仿佛都能听见。
慕曦媃俯身逼近，气息几乎贴到凌疏妡的脸。
但凌疏妡也算是有脾气的。
可不是小白花。
凌疏妡紧咬牙关，终于忍无可忍，周身灵气轰然爆发，瞬间震开了对方。
两人当场交手。
凌疏妡虽在全力反击，身体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她一记灵刃逼退慕曦媃，随即转身就逃。
但这可是在屏障里啊。
能逃哪去？
再次被抓住，手腕被扣死，冰冷的手顺势锁住了凌疏妡的喉。
空气被掐断的一瞬，凌疏妡眼前发白，却仍死死咬牙，猛地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
齿尖陷进皮肉，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慕曦媃像个木头一样歪了下头，似乎只是感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干扰，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
就这样看着凌疏妡咬自己。
这可把凌疏妡惹毛了。
凌疏妡腾出一只手，卯足力气，反手一巴掌扇在慕曦媃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破碎的空间里炸开。
慕曦媃浑身一震，愣在原地。
眼底的黑气剧烈翻涌了一瞬，随即像被这一巴掌打散了些，闪过一丝清醒的光。
凌疏妡抓住机会，一个利落的擒拿，将慕曦媃干净利落地撂倒在地。
准确来说还挺用力的。
她随即压坐在慕曦媃身上，周身灵气轰然涌出，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毫不留情地刺入慕曦媃体内，开始强力净化。
这股灵光不再温柔，而是如刀锋般凌厉，直逼黑气的核心。
……
屏障散去，琼羽汐立刻冲了进去。
只见两人都已昏迷，凌疏妡还压在慕曦媃身上。
琼羽汐一眼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果然，只有凌疏妡能帮你……”
这时，“后者”双手抱胸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或许……你可以杀了她，再抹掉另一个的记忆。”
琼羽汐沉默地看着昏迷的两人。
“不用了。”
她真可以这么做……
然后在抹掉所有人关于慕曦媃的记忆。
琼羽汐伸手，轻轻摸了摸凌疏妡的脸。
“后者”见此，眼底也有些触动，随即说道：
“我会把她们送回去，至于你……去领罚吧。”
……
外面，郗霖等人还等待着。
突然，空间一阵波动，琼羽汐（后）带着昏迷的慕曦媃和凌疏妡从中现身。
她稳稳落地，先是抬手一拂，散去周身残余的灵光，随后双手环胸，神色淡漠地走到一旁，静静看着场中。
没管两人。
郗霖：“？？？”
两人从半空中缓缓下坠，郗霖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她们。
他将两人平放，指尖轻点凌疏妡的额头探查：“力竭……”
琼羽汐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开口道：“我现在可以送你们回去。”
……
郗霖抬头，眼神复杂：“你会把我们传送到哪？”
琼羽汐望向远方，语气平静：“我不知道，隔了几千年。”
她看着昏迷的两人，随即收敛情绪，准备开启传送。
桃夭玖黎双手环胸，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口道：“我们是会忘掉他们吧。”
昭星弈望着远方，神色淡然：“几千年后再见。”
话音刚落，他化作漫天星辰，消散在夜色之中。
————————————
彩蛋
海平面的一个礁石上，琼羽汐伸了个懒腰，银蓝色的鱼尾带着珍珠般的光泽在水里轻甩，
“终于结束了。”她说着，还带着点慵懒的鼻音打了个哈欠。
“嗯？”琼羽汐忽然察觉到旁边的动静，转头就见绾淬轻趴在旁边，双手托腮，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尾巴。
“你……干嘛？”琼羽汐刚皱起眉，下一秒突然瞪大眼睛，“唉？！！”
只见绾淬轻抬起自己那条泛着光泽的鱼尾，随即猛地探身，一口咬住了琼羽汐鱼尾中段的位置。
“你这是暴露天性了？！”琼羽汐又惊又急，尾巴被咬住的地方传来轻微的麻意，
琼羽汐忙褪去鱼尾——白皙修长的双腿瞬间取代了尾鳍，脚踝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她慌忙往后缩腿。
“松口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