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窗外的两位皇室中人,心里都是一叹,这误会太深了,上次匆匆一行,加上那么多的事情掺杂在一起,奕儿又不主动提出疑问,也令大家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皇后娘娘拉着王妃移步门前,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人未至话语声先传了过来:“奕儿,关于你的父王,我想你误会了,他绝对没有一丝伤害你的意思,更不会对你做出极端的举措!”
齐钰起身上前扶住皇后娘娘的衣袖,引着皇后娘娘坐在坐榻上,笑着回应道:“好,我信母后不会欺骗我,父皇定是有什么苦衷!”
晋王苦笑着摇着头,听奕儿话里的敷衍,就知道奕儿心里的成见很深,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一种印记。
晋王长叹一声,轻轻地拍了拍齐钰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对你父皇,有着一些成见,我也知道这件事的原由,若是你愿意相信你自己的判断,我就一一的说给你听,把你和陛下的误会解释清楚。”
齐钰抬头看向晋王,眼里多了些疑惑,自己脑海里的一些印记,清晰地记录着庆帝父子两人之间的问题,为何出现了裂痕。
但是齐钰也想听听晋王和幕后的解释,因为齐钰也对这些事有着疑问,自己所见的庆帝弑父谋位,原因是什么呢?
庆帝称帝前的一些事情,自己并不了解,也不会有人熟知,那些皇家藏在影子里的秘密。
还有自己被劫掠出宫,为何又会沦落到了景国?其间出现了什么哪些变故,还是被后人有着更深的图谋。
晋王看齐钰眼里又追问又疑惑,提起茶壶亲手给齐钰的茶杯满上茶水,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和陛下矛盾产生的起点,是你见到陛下手握刀柄,而尖刀插在先皇的胸口,对么?”
齐钰点了点头,而皇后娘娘和晋王妃则露出惊容,奕儿从小乖巧可爱,性格开朗知节董礼,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变得谨小慎微,遇人遇事唯唯诺诺,如今听晋王如此一说,才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
皇后娘娘心疼的抓着齐钰的手,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声音里都出现了颤抖:“奕儿,你为何不告诉母后啊?你还那么小,就把一切都藏在自己心里,奕儿,我的孩子~”
皇后娘娘的心,就像被大手狠狠地抓攥在一起,那份内疚和亏欠一下子涌了出来,太子当初那么小,却把秘密藏在自己的心里。
宁愿一个人忍受恐惧煎熬,也不愿把风险带给自己,定是知道陛下,不会容忍自己的行为,成为大家熟知的暴行。
而太子作为陛下的亲子,又是储君,陛下一定会想办法,在合适的机缘下开解自己的行为,或是出于苦衷或是帝王手段,但是绝不会对太子生出灭口之心,后宫之人或是其他人,那对于帝王来说,还真的说不准。
齐钰拍着皇后的手臂,轻声的开解道:“母后,都过去了,现在不是一切安好么,不要伤心难过了,不是你的错,从古至今,这本就是那座皇城里的常态。”
晋王妃也是一叹,这个孩子啊,当初还那么小,想到的事情和忍受的煎熬,真不是一个孩子该承受的。
晋王等三人平复心绪,才接着开口道:“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解释,你未必会相信,但是这是我知道的详情,我也暗地里做了一番调查,有一些是皇兄告知我的情形,但是我不会对皇兄的话,添加可信的依据,我仅是根据我的认知,结合当初的形式,我相信兄长的话是真实的。”
晋王把当初发生的事情,再次给齐钰做了叙述,当初陛下面临的危机,先皇当初经历了什么,先皇的几位皇子做过了什么。
晋王说完拍了拍齐钰的手臂,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判断,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眼里的皇兄是坦荡的,还有一件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说着话,看向皇后娘娘和晋王妃道:“我说完就当做一件小事忘掉他吧,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本来我不想提起,可是为了解开皇兄和奕儿的心结,我不得不说。”
晋王眼神在屋里环视了一圈,齐钰知道晋王的顾虑,开口道:“彩儿,带着大家去采购些新鲜的食材,还有布料,娃娃们还有你们,都该制备几身春衣了,让果儿陪着你们去,启安赶着马车,沐沐留下。”
等几人走出院子,晋王开口道:“当初先皇在太和殿的匾额后留有遗诏,废皇兄太子位贬为亲王,传位与我为帝,镇国公和启泰被作为传旨的顾命大臣;当初先皇离世,知道皇位归属的皇兄,并未有任何的怨言。即使知道自己被贬为亲王,依旧即刻派人传讯与我,当时我在崇州督军,为了拖到我回来,几人想尽了一切办法,我快马五日不休赶回京城,被镇国公带兵护卫着进了宫里。”
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衣袖在嘴边用力的擦拭了一下,笑着说道:“当我知道先帝传位与我,我当时差点直接快马飞奔出城,要是让我每日死守在那座牢笼里,我的性子还不得疯了啊!是我当着镇国公和启泰的面,将遗诏丢进了炭火里,屈膝跪地求请皇兄上位登基,并非是我故作姿态,或是我害怕受到什么威胁,当初我节制天下兵马,又有何惧,是我真的不是施政理政的性格。”
说完看向齐钰道:“你父皇是我们几人强推着走上皇位,也是我觉得我的兄长,比我更适合坐镇皇城,而且怕皇城的安危受到威胁;我还留下了庆国百万军队里挑出来的两千黑骑,留在了宫城里以防备不测,用来预防早被渗透腐蚀的龙鱼卫夺宫。皇城里的暗卫都出于军中高手,至于供奉院那个被各方拉拢和渗透的势力,我们不急于清理,是因为陛下要向外传递假的信号,还要用龙鱼卫和供奉院来迷惑一些人,只有他们毫无顾忌,我们才知道他们的触手伸向何方。”
晋王摇着头苦笑着指指齐钰:“你被劫持,确实是陛下的所为,但是仅是出于对你的保护,是为了清理你那被各方势力渗透的东宫,也借此让你出去沉淀历练一番。可是中途出现了差错,导致你失去了踪迹,暗卫里出现了问题,这也是你襄王叔后来不理世事,变得游戏世间的原因。暗卫的大统领是你襄王叔的妻弟,在那件事情里也不慎丢了性命,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襄王妃因此重病不起,后来因此也遗憾离世。”
齐钰没想过皇城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禁叹息道:“那座皇城里,真是藏下了天下所有的阴司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