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特工念了一堆规矩，字字句句都是枷锁。
奥古迪姆脸色青得发紫，忍不住冷笑：“这也不准，那也不让？你们干脆直接说‘别干了’得了！”
佐佐木呢？
他坐在那儿，慢悠悠掏耳朵，好像听的是隔壁在嗑瓜子。
弗兰特工说了半天，他一句没入耳。
“辛苦了，弗兰特工。”佐佐木抬眼一笑，“我们在龙国街区的所有行动，一定规矩办事，一丝不苟。”
弗兰特工心知肚明——这人嘴上乖，骨头里全是刺。
可人家说得滴水不漏，他总不能当面揭穿吧？
最后，自己给自己找补了一句：“只要别闹出内战，我们不插手。”
“毕竟，目标最重要，对吧？”
佐佐木笑得更深了：“放心，我会让全世界，心服口服。”
奥古迪姆一愣，扭头看他，几次张嘴，硬是没敢问。
弗兰特工倒没这顾虑，脱口就问：“那您具体怎么干？情报说，现在躲起来的龙国人，都归一个叫卓轻凡的小子管。”
“才两天，整条街空了七成。
店铺全关，连卖煎饼果子的老头都收摊了。”
“剩下那点开张的，都是白鹰国人开的店——可街上连只猫都看不见，卖啥？空气？”
“问题是……我们压根找不到人在哪。”
佐佐木修兵摆了摆手，笑得像刚偷到鸡的狐狸：“这事先搁一边，想找到那帮人藏哪儿，其实比开冰箱拿啤酒还简单。”
“但在我赶走付旌之前，我想给他备一份‘大礼’——一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选择题。”
奥古迪姆和弗兰特工脸色一僵，异口同声：“什么题？”
佐佐木修兵没急着答，嘴角缓缓往上一扯，慢得像在拉拉链：“电车难题，不过这次，车是烧着的，轨道是人命铺的——说不定能让付旌直接‘重启’一次人生。”
他停了停，盯着两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细节，但在这之前，我得先问问你，弗兰特工——你们白鹰国黑宫，真没跟外星人打过交道？”
弗兰特工的脸当场白了，连奥古迪姆都差点把咖啡喷到地上。
“佐佐木先生，那都是网上疯传的玄乎故事，当真就有点荒唐了吧？”
“我承认，宇宙那么大，有外星文明的可能性不是零。”弗兰特工硬着头皮说，“可咱现在连火星都搞不定，光年外的事儿？连个信号都收不到，谈何接触？”
佐佐木修兵点点头：“有道理，你挺诚实。”
他顿了顿，笑得更深：“可问题是，这世上偏偏有几百万人信得跟真的一样，对吧？”
弗兰特工叹了口气：“唉，就是一群没事干的网瘾中年，瞎编乱造当消遣，纳萨局连回都懒得回。”
佐佐木修兵突然收了笑意，压低嗓音：“我需要的，就是这些人——信得深、传得快、不信也嘴硬的那种。”
弗兰特工猛地一颤：“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有外星人现身了吧？”
“放屁。”佐佐木修兵白了他一眼，“我对太空人没兴趣，我对地上的人才感兴趣。”
他掏出平板，点开一张图：“龙国街区，六百万平，不是公里，是平方米。”
“我们带的装备，一晚上能把它一半炸成玻璃渣子。”
弗兰特工瞳孔狂震：“你疯了？！刚才你亲口说不能闹太大动静！”
“我没说炸人，我说炸地。”佐佐木修兵语气平淡，“事后，你们让航天纳萨局发个声明——火箭坠毁，燃料失控，误击平民区。”
“然后——”他眯起眼，“让你们的水军，顺手带一波节奏，标题就写：‘外星舰队低空突袭，白鹰国无力拦截’。”
弗兰特工嘴唇哆嗦：“可这根本解释不通！三百万平建筑没了，火箭能炸出这规模？！”
“对啊。”佐佐木修兵笑了，笑得像看孩子做算术题，“所以才要外星人背锅啊。”
他往前一倾身，声音轻得像耳语：“你想想，没人信火箭，但人人都信外星人。
越是荒唐，越有人信得虔诚。”
弗兰特工张了张嘴，想骂，可脑子一转——竟觉得这主意，真他妈……可行？
“可……三百万平！是钱！是命！是几十年的规划！你就这么……烧了？”
佐佐木修兵正色道：“想出题，总得先铺好卷子。”
“龙国街区太乱，该清的，就得清。”
“我替你们白鹰国黑宫扫了台阶，你还要挑三拣四？”
弗兰特工想拒绝，可对上佐佐木那双眼睛——冷得像冻住的钢刀，他喉咙一哽，话全卡死了。
半晌，他咬牙：“……行，我让纳萨局现在就预热舆情。”
他声音发颤，又补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动手？”
“得先疏散居民吧？”
佐佐木修兵轻飘飘一笑：“该活的，死不了；该死的，躲不过。”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去拦，是救他，还是害他？”
弗兰特工浑身一冷，像被丢进冰柜里。
这人……是把人命当棋子？
可他还没回过神，佐佐木又说了句：
“武器早备好了，奥古迪姆今晚就能点火。”
“至于时间——”
他看了看表，笑得阳光灿烂：
“今天下午四点，如何？”
弗兰特工整个人定在原地，嘴里只挤出一个字：
“……什？！”
抬头看了眼手机，十点十五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就算现在立马开始，到傍晚六点也才六个小时。
这点时间，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佐佐木修兵那副样子，弗兰特工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人家压根没打算留给他时间做铺垫。
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
真要论起来，要不是白鹰国黑宫在背后给他撑腰，佐佐木修兵连这句“通知”都不会多说一句。
更别提用什么外星人谣言来忽悠全网了。
说到底，这家伙连活人命都不当回事，谁还在乎白鹰国那边的面子？
再说，付旌那么个怪物，盯了他这么久都没能动他分毫，黑宫再牛，能比付旌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