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往屋里走,有些讨好着说道:“芭芙夫人,您真爱说笑。以您的手段,还有您手下这些精明能干的家伙,还捉不到一个快饿死的小婊砸么?我可是知道的,您手下这些,可都在三阶以上。请吧,里面暖和。”
忽然风雪呼啸……
迎面吹来的雪花如刀,割着脸,菊藜近乎麻木了。
她双眼都是恐惧,一个劲跑,拼了命跑,往巷子深处钻……
身后时不时传来低沉笑声,还有快速奔跑产生的呼啸。
这声音犹如催命符。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呢?”
“难道还有别的地方能收容你吗?”
“跟我们回去吧……”
“那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衣服穿。”
“一开始谁都会抗拒,慢慢就习惯了。”
“说不定以后叔叔还会疼爱你呢……”
“呵呵呵呵……”
是啊,她能跑去哪里呢?
就这么想着时,她已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座坍塌一角的房屋前。
下一刻,她咬了咬牙,冲了进去。
屋子里面,安什林刚练完,整个人颇为疲惫。
身体的疲惫,不外乎体能与身体磨炼造成的自然伤。
体能消耗,可以通过拙火定恢复。
饥饿,他还有一个夹肉包。
这种因为对目标打击练成的自燃伤,既有肌肉筋骨不足够强大,发力负荷所造成的拉伤,也有因为冲击太大,造成的轻微骨裂。
当这些伤恢复好,身体素质将会更上一层楼。
而他,有着最快的恢复方法——蒲公英符文,自愈。
那么唯一问题就是“精神消耗”了。
修炼要精神消耗,恢复要营养和精神消耗。
巧的是,用曼荼罗瑜伽术对自我催眠,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一定精神,也能补充消耗,所以……
最后的问题只有一个——食物。
如果他有足够的钱,那每天就能摄入足够的营养,让身体快速成长。
问题是没钱。
“怎么有钱呢……”
短暂休息恢复了不少精神消耗后,他便有些愁得睡不着了。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天天过去吧。
他都奔三的人了,还身无分文,现在比地球更惨。
地球上只是找不到好的工作。
这里是找个能吃口饭的工作都难。
真是黄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怎么办呢……”
他躺靠在草窝,目光自然而然看向前方黑暗的角落。
这房子没有窗户,门一关,一片黑暗。
也就坍塌一角有点雪光漫反射进来,但也仅有一点。
屋子里黑暗一片。
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兴许是自己长时间不用灯的缘故,已经适应黑暗了,看着屋子就像是站在阴天的户外。
不算明亮,却每一寸都看得清楚。
也就这时,他看到了前面黑色一片的地面上有样东西。
仔细看,原来是那天被他抱摔折断脖子的流浪汉,拿的一把木刀。
他连忙走上去,拿起这木刀掂量了下。
能作为武器用的木刀,重量还是不小的,硬度也很可观。
看木头纹理,黑暗中不用灯也清清楚楚。
很直,很密,很顺,应该是某种年份很大的硬木。
木刀不开刃,很正常。
硬木比较脆,开刃随便一敲就能崩口。
要是不开刃,可以当刀型的棍子来劈砸,像当年十里油菜花田剑神。
“符具?”他抚摸着,充满疑惑。
如果这东西是符具,那直接卖掉岂不是能赚一笔启动资金?
可他很快失望了。
这上面没有任何与符文相关的痕迹,绝不可能是符具。
这就匪夷所思了,他那天明明看到那个流浪汉握着这东西,念了一段他听不懂话,然后这东西就长满绿纹,变得能斩金切铁似的……
看靠屋门的墙壁,被这木刀斩击出的深痕还在。
“那句话好像是……”他调整呼吸,自然而然使用催眠术,让自己头脑变得澄澈,快速回想起当天的一切,然后口中跟着脑海中回忆的场景,念出了那句流浪汉曾经念过的话:“耶,贾克特普尔森,拿勒提。”
嗡!
他只觉额头一阵发烫,大量精神力涌入根源符文,化为符文之力涌出,顺着胳膊一股脑注入进了木刀之中。
再睁开眼时,只见整把木刀布满了橘色绿色交替光泽的纹路。
两种颜色很快混合一起,变成了褐色。
乍看,还以为是铁锈线。
细细感受,符文之力从根源符文涌出,进入手臂,注入木刀,在其中兜转一个循环后又回到身体里。
人与木刀,在这褐色纹理连接之下,暂时形成了一体。
“嗯?”
他惊诧了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四下看了看后,双手握了握木刀,深吸一口气,朝着墙壁上看去。
砰!
心中想的事并没发生,但最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
木刀瞬间破碎,断裂成两截,以及一些碎屑。
不等他失望,空中的断茬和碎屑,忽然回抽,组合在一起。
他只觉自身精神力涌出一股,顺着手臂进入木刀时,好似泥牛入海一样,并没有通过纹理重新涌回身体,但是木刀裂痕却以肉眼可见速度,其中纤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断面伸出扎入对面,彼此交织连接。
很快,木刀的裂纹上,就出现了几道小小的木纤维疤痕。
“那天是绿色纹路,那人根源符文是防御……”
安什林想了想,已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叹了口气,扔掉木刀。
这玩意儿对于他来说,就是没一点用的废物。
除了浪费精神力,真没一点用。
如果他的根源符文是防御类或者攻击类,那这作用可还真不小。
回到草窝,往后躺靠,闭上眼。
他准备修持拙火定入睡,度过这一个森森寒夜。
砰!
突然,木门倒了,一道孱弱嶙峋的身影,踉踉跄跄跌了进来。
安什林被吓了一跳,立刻跳起来侧身缩下巴,竖起双手,作拳击抱架。
但当那身影慌忙地在房屋中乱扫,一下看到他身上时,他也认出了来人是谁,不正是那天给他带来麻烦的姑娘么?
“怎么又是你……”他有些生气。
听到声音,姑娘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大叔确实就是那天救了她的那个。
她连忙走过来抓着他的衣服,慌乱道:“帮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不想被卖给帕查屋,我可以给你当女奴……”
帕查屋?
那不是一堆知长短深浅大姐姐的住的地方吗?
翻译过来就是“妓馆”“娼舍”的意思。
帕查的帕是拟声词的音译,查是一种动作词的音译。
直接翻译问题……这就很不符合本地人闷骚的气质。
不等少女说完,一道身影忽然冲入门口。
“啊~你躲在这里,你……指望这个流浪汉收留你?”顿了顿,精壮男人打量起了安什林,微微皱眉:“小子,我是帕查屋的打手。这小妞的父亲已经把她卖给我们了,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啊……”
“你瞎说!那个男人和我没任何血缘关系,你们也没给他钱!”
安什林举起双手道:“我也不认识她,更不想多管闲事,你随意。”
他侧头看向少女,少女直勾勾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好一下,少女终究是松开了手,眼中失去光。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打手这。
可是,打手并没有急着离开。
“看到了吧小妞,没人会收留你,白费你跑了这么多路了。这玩意儿,就是个软蛋。你给我看好了,就算他收留你,也保不住你。”打手一把捏住少女下巴,看着她无神的双眼,狠狠晃了晃,接着转头看过来,用手指着:“你,对,就你,把身上那件反绒的皮衣给我,不然我打得你变成狗娘养的。”
安什林心里头气不打一处来。
他脱着衣服问道:“你们这些人不讲道理的吗?做事一点规矩都没有。知不知道,这是抢劫。小心我回头告诉巡逻。”
打手见他脱衣服哈哈大笑。
“巡逻?你觉得我们那儿的常客,会为了你干这种事?你是谁?有本事,你自己去帕查屋夺回来,这就是规矩。只要你敢来,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帕查屋里我有十几个弟兄,你能不能走出去就另说了。”
这保暖的外套脱掉后,剩下的是内里单薄的细麻长袖。
安什林把衣服拿过去。
离打手还有三米时,对方忽然喝道:“别动,把皮衣给我扔过来。”
他笑了,笑得戏谑和无奈。
但打手却没受到丝毫影响,很显然这是个老手。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说道:“小子,尽管笑,一会儿就让你哭。”
安什林一愣,因为这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这人这么嚣张,堂而皇之地威胁他。
不过,他照做了,直接把衣服丢过去。
打手看到飞来的崭新反绒皮大衣,眸中满是精光,狂喜万分!
光这一件东西,至少要十卷。
“这就到手了……”
在他手触碰到皮大衣的同时,安什林符文之力运转,猛蹬后腿大跨前腿,后手直拳如枪冲出,刹那人谢立笔直,如同朝斜前方刺出的长枪。
冲天槊!
打手刚拿到衣服,忽见长着橘色纹理的拳头冲入眼帘。
砰!
拳头落在面门,瞬间鼻破血爆,打手身形离地,后飞落地。
衣服顺势甩在半空,安什林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