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巷子墙壁,后背直接靠在了上面,支撑着他。
安什林脱困,第一时间拽掉匕首。
没了匕首卡位,蒲公英符文发力,血肉伤肉眼可见恢复。
“你……你也是双符文,你……”
“才发现么,你怎么不冲了,男人不冲还是男人吗?没教了,可以用手啊。什么,不行?没关系,我来。”
安什林憋着一口闷气,走到跟前骤然甩腿。
搓踢!
黑斗篷人微微下蹲,想要爆发力量逃离。
但他本就精神力消耗差不多,又丢了条腿,怎么比得上安什林。
虎趾前戳,却也落了空,直接把墙面踢了个洞。
但这不重要,他立刻扭身甩腿抽踢。
这一踢看似行云流水,顺畅如风甚至普通,可却是最简洁最有爆发力的。
蹴刀!
砰!
脚背弯打在对方刚落地还没站稳的另一条腿上,如同砍刀生生把这条腿踢断,断掉的腿飞出去,砸在墙上。
啪!
成了肉泥,但还骨肉相连。
没了两条腿,黑斗篷人已经没了移动能力,只能看着某人骂骂咧咧吐槽不已的靠近,对于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哀求道:“你别杀我,求求你,我……”
“我特么也是傻逼,竟然忘了还有搓踢和蹴刀这两招。你特么是速度快力量强,又不是上次碰到的那个防御无敌。我真特么也是日乐狗,被你这跟我牛子一样长的匕首给糊住了,四十几公分的匕首很吊嘛,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还有圆月弯刀呢。操你大爷的……你大爷!给不给啊!”
“给给给……”
砰!
一记搓踢,断掉了黑斗篷人的手掌。
“我特么自己操,用你给?”
“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我把所有钱都给你,我……”
“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没兴趣,现在我感兴趣的是……”安什林看着这个刚才威风把他逼成狗,眼下却如狗的男人道:“有个困扰我心中很多年的问题,你要能回答出来……反正你也残了,我就不下手了,能活下去算你运气。”
“你说、你说……”
问完,安什林才发现他身上这件黑斗篷,材料厚实扎实。
也不说话,就上前摸索。
看似单薄却颇为保暖透气,这是……
绒络为主混纺羊毛的绒络呢!
这么一件东西,少说也要五六卷隆得利。
还有这鞋子,看看这鞋底和这绒络里子羊绒呢鞋垫,还真不错。
尺码上和他差不多,但这东西的鞋底柔韧且充满折花。
很显然,很适合奔跑与飞檐走壁。
这双软皮鞋,完全就是一双皮革运动鞋,看做工至少得十卷左右。
还有这双手套,也是皮的,手套上竟还镶嵌外凸内凹的铜钉。
打人的同时还能保护手,增加抓握,也是真不错。
这不叫手套了,而是拳套。
他把斗篷,蝎子,拳套全都摘下。
才发现匕首套鞘在肉泥腿的后面。
取出来,本来想在这人身上擦擦的,才发现他穿着的是反绒皮夹克。
这也不错,脱了。
再查,发现这人里面穿了一件棕色针织绒络套衫。
这也不错,脱了。
再里面,是一件白色细麻长袖。
这也不错,脱了。
至于裤子,料子虽然好,但全都是血,也烂了,还是不要了。
那就擦在裤子上吧,啊对了……
这条皮带不错,这个世界也没人造革,一定是真皮的。
在这人口袋里摸摸,才发现啥也没有。
“你为什么身上没钱?”安什林问道。
上半身被剥得精光,只有一条挂着链牌的男人苦笑:“谁杀人会带那么多东西在身上咣当咣当……”
“所以你把东西都放家里了?”
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狠狠点头。
不等他求饶,安什林便把这些打包起来道:“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你说……不要为难我……”
“不为难,就是一道算术题。”
“算术题……我……我不会……”男人眸底闪烁精芒。
要不是巷子里一片黑暗,他真怕自己的激动之色会被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看出来,语气上还是带着委婉与求饶。
“一加一,等于几——想清楚再回答,并说为什么。”
“等于……”黑斗篷男以为会是一道很难的题目,正要回答,可听到对方如此郑重的语气,思考过后道:“等于三。”
砰!
搓踢使出,虎趾扎入男人心脏。
“为、为什么……”男人瞪大眼不可置信问道。
安什林淡淡道:“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你……他妈……有……病……”
被爆心脏,人也不可能活下去。
活不下去,也就只能死了。
安什林转身,用黑斗篷包裹着一堆战利品飞快离开。
这时候他浑身伤已彻底恢复。
却没看到两道不可察的力量从男人尸体飞出,涌入了他的身体。
“就这里还镇中心,打成这样了也没见巡逻兵,真尼玛什么勾八地方,老子这是前世作了多少孽……嗯?”
回去路上,他吐槽着吐槽着,忽然感到体内一阵力量涌出。
所有力量涌入额心。
额心在发烫,灼烫感在扩大,在蔓延,很快胸口也发出一阵灼烫。
这种灼烫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却惊喜于灼烫背后的意义。
符文……升级!
这一刻,他的双根源符文力量与自愈力,都提升到了二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一下子从二级升到了四级!
双根源符文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要么不提升,要么同时提升。
也就是说,双根源符文的升级不可能是一级,三级,五级。
只可能是二级,四级,六级这样的双数。
“我咧个……土拨鼠……爽!”
符文升级需要消耗精神力,犹如发芽长叶会消耗种子能量。
这并不是游戏升级一样满血满蓝。
升级完了,他只觉整个人一下子疲惫了许多。
但好在,仍旧能支撑着赶回风谷酒馆。
到酒馆后,他敲了敲后门,没人回应。
听了听里面,也没声音,不禁有些奇怪。
一想到埃尔比是一个人逃回来的,也不知道那个贱种店主有没有后手,他就有些心乱,真要出事他可是全责。
连忙跑到前面,这才发现酒馆里头有些闹哄的。
看起来气氛很奇怪。
埃尔比完好无损地被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起来有些焦急,但又没开口。
正这时,也在前面的阿尔玛隔着窗户看到了安什林,对他使了个眼色。
安什林连忙从后门进来,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和埃尔比一起回来?”阿尔玛沉着脸,似乎有些生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不悦。
“回来路上我有点事,让他先走,你……”
“他为什么会背着家里的箩筐和陶罐,你们去干什么了?”
“埃尔比锻炼进入了瓶颈期,我让他作负重训练。”
回答完所有问题,阿尔玛这才脸色好些,但仍旧有些不善。
“你对我撒了谎。”
安什林心头一突,但他可不是小孩。
撒谎张口就来的人,那是稳如老狗。
“我怎么撒谎了?说话做事得讲证据。”
“你还想瞒我?”
“我瞒你什么了?”
“要我提醒你么?今天早课回来路上,埃尔比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是的,可那不是撒谎,这是没说。我一个成年人,没有必要向你汇报一切事情吧。处理事情的是埃尔比,我无权干涉。他瞒不瞒你是他的事。”
听着这个异乡人义正言辞的狡辩,阿尔玛发现自己真的……
读书太少,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是自己无理取闹。
“好吧,不说这个……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
“人家家长来闹了?也就这样吧。”
“街拳,有见证者,那么多人看着,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会让所有人笑话的,这是人品低劣,名誉也会有损失。对于名誉有问题的,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交往,各种意义上的交往。明白吗,公正公平,没什么好闹的。”
“那风气还真不错,然后呢?”
“你不知道给你们当见证者的是谁吗?”
“一个啃着烤羊腿的油腻中年大光头。”
“那个人,是莱姆镇雪树拳馆斗师之一。”
“斗师强者,恐怖如斯?”
“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格斗导师的简称。”
“那不就是教练嘛。”
“教练?”
“教人怎么练,怎么打,并且为格斗者制定战术的人。”
“对,就是这个——你得用我们帝国的说法,就是斗师。”
“然后呢,那个光头看中埃尔比了?”
“没错,帕尔提斗师下午就来了,等了足足半个下午——这下埃尔比真是出息了,能被帕尔提看中,接下来正式成为一名拳徒,可比守着酒馆有出息得多。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一个小孩能面对这么多事吗?他被那么多大人包围,七嘴八舌的,能好好思考吗?你做姐姐的,不应该把他带进来,让他冷静冷静?”
“呃……你说得对。”阿尔玛收起骄傲之色,口中还是很不服地骂着“卑鄙的异乡人”,然后出去说了几句,就把埃尔比叫了过来。
埃尔比带着箩筐走到厨房,整个人忧心忡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