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绿草如茵。
此时四下无人,栾曦惬意地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这里是天极宗后峰的一块无人居住的山谷空地,平时很少有人在这往来。栾曦无聊或者挨训后都喜欢独自来这待会。
微风徐徐,春光不燥。世俗的一切烦恼纠纷仿佛在此锦绣风光面前都可以抛之脑后。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宗门去玩……”
躺着躺着,栾曦想起最近宗门紧急戒严不许弟子外出的规定。忍不住从草地上爬起来,站直身,张开双臂,仰天长叹:“戒严令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啊啊啊!!!”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绵绵不绝。仗着周围没人,栾曦尽情在山谷中大声喊叫,以此来发泄内心的烦闷。
“都已经好久没出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新衣服我的华裳阁呜呜呜呜呜……”
又哭又叫,声音惊动了树林中的鸟儿,哗啦啦飞起一片。
喊了会,累了,山谷的回音停歇,四周重归于寂静。
“咦?”栾曦正准备重新坐下,眼神一瞄间突然看到前面树底下好像有团红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来的时候只顾着看有没有人,还真没注意到这东西。
距离不远,栾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查看。
凑近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块布,如果光是布条,那没什么可吓人的,但是那块布上大部分都沾染渗透了血迹,有些部分红得发黑。只能从尾端一小块未曾沾染的部分看出它本色是块白布。
栾曦认出,这块布料跟外门的弟子袍质地一模一样。
他不禁猜测,是不是哪个外门弟子受伤扯了衣袍上一块布料,用来包扎伤口?
包扎伤口的结论是因为布条尾端有打结的痕迹。
栾曦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合理。他想着这个包扎的布条丢这儿,那人应该也在这周边不远。
怎么在山谷这么僻静的地方?为啥不去医馆?栾曦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他开始胡乱猜测脑补:难道是遭同宗门其他弟子欺凌,没钱去医馆又怕欺凌他的人找到,所以特地躲这清幽安静的地方养伤?
还是说……
蓦地,栾曦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近日因秋水剑被盗全宗门戒严搜查的事。
难道是,栾曦心脏激动得砰砰乱跳,他顺着自己思维想下去,难道……这受伤的外门弟子就是那盗剑的贼?
栾曦手按在胸膛上感受自己越来越跳动强烈的心跳。
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栾曦在心里跟自己说。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栾曦想,只要他抓到贼人,宗门的戒严令不就可以解除了吗?他又能离宗去华裳阁买新衣服了!
而且,自己还会因为抓到盗剑的贼人,受到宗门师长表扬!
栾曦美滋滋的想,划算!划算!简直太划算了!
至于自己是否有能力抓到贼人?栾曦是一点不担心,反正他确定,那包扎布是外门弟子袍撕下的一块,自然那受伤的贼人就是外门弟子啦。外门弟子有什么可怕的,大多数外门弟子才是筑基中期,他现在可是筑基后期。论实力,他应该能打过大部分外门弟子,虽然没打过,但不要紧,不妨碍他自信。
而且,他也有条件自信啊,栾曦想,自己是内门弟子,首先能力就比大部分外门弟子强,这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的。再加上,他身上还有自家爷爷——内门栾长老给的各种天级法器和防御灵宝。
他怕什么?要怕也是那盗剑的外门贼见到他害怕!
思绪这么一整理,栾曦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正义爆棚,浑身充满了正能量,一颗想惩恶扬善的心达到了巅峰。
防止还没抓到就先惊动贼人,他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声,才开始在树林内仔细寻找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栾曦走的腿都酸了,这山谷里的树林、山洞,里里外外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他都搜查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好像那个盗剑贼就是途经那儿随手扔了条包扎布。
“啊啊啊好累!!!”栾曦也不考虑声音会不会惊动盗剑贼了,他找了一圈又来到一开始发现布条的地方,累得也不讲究形象了,直接后背就往那树干上一靠,华美的丝绸衣袍背面被粗糙树干蹭得勾丝。
栾曦对此一无所知。他在后悔,后悔自己为啥非要自己去搜查,找了一圈毫无所获罢了,自己腿都快要累断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布条交给执法堂,让他们去查,他们要是抓到贼了,这个布条物证是他给提供的,执法堂还能漏掉他的功劳吗?
到时候,他不是照样得宗门嘉奖?
这么一想,豁然开朗。当即,栾曦就决定将这布条交给黎渊。
是的,交给黎渊。
他可没忘,之前遇见黎渊,黎渊说他奉行止仙君命令去执法堂帮忙的事。
交给黎渊不就是交给执法堂嘛,反正现在黎渊在执法堂办事。
最主要是,他有些怕原先执法堂的那群人,个个凶神恶煞似的。还有一点,他小时候不听话的时候,爷爷栾长老常用“你再不听话,执法堂的人就要来抓你了”之类的话来吓他,让他对执法堂一直有心理阴影。
栾曦当即给黎渊传音,让黎渊来后峰一趟,他发现了一个可能与盗剑贼有关的重要物证。
——
在发现重要物证的那棵树旁,黎渊静静地听完栾曦讲述事情的经过,然后接过那块折叠好的包扎布,打开。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整体呈现出一种暗红色。
“从血迹的陈旧程度来看,受伤时间至少是三天前了。”黎渊说。
“啊?”栾曦懊恼,“那要是我提前三天来就好了,说不准就可以当场抓到了。”
黎渊:“血迹是三天前不代表他就一定是三天前来的后峰,也有可能是他今天到今天才丢。”
“哦,也对啊!”被黎渊这么一提醒,栾曦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像是只脑容量不大、蠢萌蠢萌的小动物。
此刻,这只“小动物”朝着黎渊凑过去,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黎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夸奖。
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