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个要处决的犯人,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由于是第一次行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和不安。
本来上级要求我们不可以见犯人,但我实在是没忍住心中的悸动,去牢房见了那个犯人,在那个管制并不严格的年代,像我这种小操作还是很容易的。
而当时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六十左右岁的老头映入我眼前时,我深深体会到了英雄垂暮的悲壮感觉。
虽然我知道他是杀人犯,而且杀了不止一个,但那种惋惜和悲凉,让我心中不由产生了些许的哀伤。
他很健谈,言语中让我身心放松不少,但更多的是对这老头的遭遇感到气愤。
老头名叫吴江,江湖人称无敌,巅峰时占据整个松北,那时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小偷小摸,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比比皆是,而且因为信息和网络的稀缺,破案率极差,治安混乱,家家夜不出户,但在吴江的拼杀带领下,他整合了这群人。
给整个松北带来了惊人的变化,除了国有的一些单位,他组织这帮闲散人员做一些买卖,实在找不到项目的,好吃懒做的人,他会强制他们种地,盖房子,以确保家家有房住,有饭吃,这举措也得到了当地白道上的支持。
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随着政策的变换,各种娱乐休闲场所的出现,更是让一批胆大的人富了起来,也让一些人的野心得到了膨胀,开始他们还会拿出一部分钱上供给吴江,然后吴江会拿出钱,资助那些贫困和没有劳动能力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吴江年纪也逐渐大了,起来了许多后起之秀,他们完全不将吴江放在眼里,这也导致吴江年过半百够,重出江湖。
他为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继续拼命,虽然结果显着,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年轻一辈越来越凶残也越来越不讲江湖道义,渐渐的吴江只能退守一隅。
可时代在进步,对金钱的贪婪和欲望,如吸毒般,根本难以扼制,这也导致吴江无时无刻都要面对这帮人的骚扰和围攻,又随着他那些白道朋友的退休与下台,他也决定金盆洗手,彻底不在过问江湖事,可命运似乎并不想放过他。
当时的他,即便是不过问江湖事,可阻止不了当年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兄弟,这些人并不想将自己的辛苦打拼来的产业白白让出去。
因果报应,这也就导致了与吴江对立的那些竞争对手,联合白道将他与这帮兄弟绳之以法,而做为昔日掌舵人,吴江最后被判处枪决,他的那些兄弟们跑的跑,抓的抓,死的死。
吴江本已退隐,可一入江湖深似海,苍天它曾饶过谁,手中鲜血无数,即便初心不改,可非正道,那就是犯罪,终要受到严惩。
当时我听完这些很是感叹,江湖那种畅快淋漓,那种刀尖舔血,那种勾心斗角,那种快意人生,不禁让年轻的我对江湖又多了一分憧憬。
吴江对他自己的讲述与我师父告诉我的江湖事,有着很大的不同,我师父讲的全都是江湖中的阴暗一面。
而吴江前半生那种巅峰时刻,听的我热血沸腾,不过我也明白其中的黑暗与危险,可作为年轻人,没有热血,没有梦想,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最后吴江看出我眼中的神往,不禁摇头,但他还将自己的一个贴身助理,还有他收养的一个大胖儿子托付给了我,然后又将他剩余的生意也通通交给我。
吴江无儿无女,父母也也在好多年前去世了,兄弟姐妹早就在他的资助下离开了这个城市,各自发展,现实的社会,在他不怎么好的那几年,亲戚们也都断了,所以他将这些嘱托给我后,便没什么遗憾的事了。
最后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将这些交给了我。
我只记得他当时听了我的故事,期间微微皱眉,然后听到我师父的名字时,出现了坦然的神情,不过这都是我之后回忆起那天的场景时才察觉到的。
关于小宝和大胖托付给我,他的意思是,觉得我并非池中之物,让我按自己的初心走。
作为我师父的二徒弟,我当然能明白这吴江的举动,一来他是不放心小宝和大胖,二来是想利用我警察的身份来保住自己仅剩不多的生意产业,虽然人死灯灭,可辛苦打拼一辈子的果实,也并不想白白的让给那些仇人。
我并不觉得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吸引了吴江,我清楚的知道今天要是没有我,那吴江他会带着遗憾离开吗?谁知道呢?没有我可能还有别的警察,但偏偏是我,命运这东西,谁又说的清楚呢?
“想什么呢?鸣哥!”大胖说着大手捏了捏我的肩膀。
”艹,你轻点!”
我吃痛,不满的骂着。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我天天这种强度的锻炼,跟大胖比握力,十次输九次,赢那一次还是大胖看我有些红脸了。
“嘿嘿!”
“笑什么笑,是不是还有杀我的心呢?”
大胖连忙摆手摇头,满脸的真挚。
也不怪我这样开玩笑,当初吴江执行前,将小宝和大胖叫到了身边,把他跟我说的托付和关于生意产业的归属告诉了二人。
小宝当时眼中满是吃惊,他明白自己的性格,虽然细腻,但并不喜欢什么管理产业,让他再暗处可以,照顾人也可以,杀人更是无所畏惧,可这种抛头露面,左右逢源的活,他干不了,他的脾气也不允许,他只是很意外吴江为什么会将产业给我一个陌生人,还让他们对我一个年纪轻轻的警察唯命是从。
至于大胖,他可不管什么产业,什么托付,大哭过后,知道我要对吴江进行枪决,不管不顾就要起身寻我,要不是吴江和小宝的呵斥阻拦,可能大胖因为袭警现在还关在监狱里。
不过之后我也向二人展示了我的实力与智慧。
二人也算是彻底心服口服,死心塌地。
江湖规矩,不问出处,不问年龄,你牛逼你是哥。
但说归说,闹归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江这老头还真留了不少东西。
就在我们第三杯下肚的时候,一阵开锁声传来,小宝当即面露严肃,下意识要起身,不过瞬间便恢复原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敬畏和惊慌。
“好啊!你们喝酒不带我!?”
不用想,能打开我家房门的除了我就是我大师姐唐玉。
就见此时的唐玉面露不悦,扭着高挑的身姿,走到坐立不安的小宝和大胖跟前,一人给了一脚。
看着二人呲牙咧嘴的模样,又对着我冷哼了一声,拽着凳子就挤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来来来,敬唐大姐一个!”
小宝连忙给唐玉倒好酒,然后举起酒杯,微笑服务。
“哼!”
唐玉举杯正要干,我连忙阻止。
然后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框,小宝看出端倪,连忙跟大胖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不是我不让唐玉喝,而是这大姐酒量太差,而且酒品一般,主要酒后对我毫不收敛。
“你什么意思?赵鸣?喝你家酒了呗?”唐玉虽然平时冷若冰霜,不食烟火,但对我和小宝大胖还是会露出娇横野蛮的一面。
她的这种蛮横,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不过这对我没用,钢铁男孩的世界你们不懂。
“我能什么意思啊唐玉,就是问问你,给出去了没!”
此时的唐玉早已经换掉白天的警服,换上一件小碎花的连衣裙,修长白皙的脖颈,延伸至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原本宽松的连衣裙在那挺翘的双峰压迫下,也变得有些单薄了,那个年代这种穿法属实大胆。
”你吃醋了?”
唐玉听到了我的询问,原本蛮横的俏脸,竟附上了一抹红色,那眼中更是晶莹闪亮。
“想多了吧小唐玉!我是想知道你要给出去了,我好放点鞭炮,庆祝一下咱家有大喜事!”
“咣!”一声闷响,不出意外,我的后背挨了一个重击。
不要小看唐玉,她的这一拳,打在一般人身上,最起码背气五秒以上。
“小唐玉?你真敢叫!小赵铭,你就是个小东西!”
唐玉撇了撇嘴,不屑的白了我一眼。
我听后当即额头冒出了许多黑线,为什么会这么无语,就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唐玉没少撩骚我,仗着比我虚长几岁,懂得比我早一点,没事就给我检查身体,而且总叨咕“小东西,怎么这么小”,甚至到了我成年,她偷看完还是会说“小东西”
这也导致我成年后一直很不自信,在翻阅了很多书籍及在澡堂子洗澡时简单的比较了一翻后,我才知道,我的并不小,而且还是属于中上等的宝贝。
但唐玉至今也只见过我的,导致不管我什么状态,她都保留着小时候的印象,小东西。
“不和你犟!”
我还是非常自信,毕竟我与跟前的小宝和大胖经常一起洗澡,最后比对一下后,我只能说当哥的自然有当哥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