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小坐在屋檐下里,看着门外的花花草草,陷入了沉思。
没一会儿身边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坐在屋檐下沉思。
过了一会儿。
“小小,你在看什么?”
容小小:“看花,看草,看大地。”
旁边没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
“小小,好看吗?”
容小小:“好看。”
“好看在哪?”
容小小:“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大地是土黄的。”
旁边又安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
德宗实在受不了了:“小小,你到底怎么了?”
容小小转头看向德宗:“父皇,你有想过景元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吗?”
德宗呆了,这还用想吗。
“当然是和现在一样。”
容小小问:“现在什么样?是个人就能欺负,永苍,皓虎,还有朱雀,玄武,难不成咱们这辈子都得活在四国的阴影下?”
德宗被问得沉默了,随后叹口气:“父皇也没办法,父皇既不是千古一帝,干不了一统天下的事;也不是开国皇帝,做不来开启盛世的活。”
“小小,父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德宗说的很无奈,他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他没那雄才伟略,他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还不多的人。
让他做出改革,强大景元的事,他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
容小小鞭策:“咱们可以一点一点来,偷偷的来,总会有办法的。”
德宗不想打击闺女的信心,所以试探的问:“比如?”
容小小握拳:“咱们可以开科举,从寒门中选拔人才,也可以微服私访,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还有商人,咱们完全可以研发几种独一无二的商品让他们拿去别国市货。”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行,去别国容易被抢,咱们可以选一个县当做试用点,把带有景元特色的商品都放在那里市卖,先搞一个试试水。”
“有外来的商队就推荐他过去看看,前期咱们可以在商税上让让利,不怕没人过来。”
德宗小心的开口:“你是说,互市?”
容小小一愣,原来这就是互市吗?
见容小小点头,德宗有些尴尬的对容小小说道:“小小,不是父皇不同意,首先商税一事就不好办,户部尚书不可能同意,你减免一地商税,周围各地的商家势必不会乐意。闹起来你说该怎么办?”
“还有他国商队,一般能到景元的都是周边四国的,这些人最容易闹事,我国官员还不怎么敢管,你再把他们聚在一起,闹起来谁能管得住?”
容小小黑线,盯着德宗不说话。
德宗很尴尬,他也知道小小是为了他好,想让国家强一些,可他也没办法直接答应啊。
容小小:“就没有办法不用朝臣同意也能自己做主的?”
德宗看着容小小快要爆发,连忙转动他那不多的脑细胞,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还真就让他想出来一个。
“要不,父皇给你赐个地?”
“赐地?”容小小愣住。
德宗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对,赐地,公主属地一切都有你说了算,降不降商税的还不是你说了算。”
“至于别国的商队,他们也就敢得罪官员之类的,真要对上咱们皇族,他们也不乐意呢。”
容小小也想了想,觉得这也算是个办法,于是一锤定音:“就这么办了,给我赐地!”
德宗一脸兴奋:“好,你要哪块?”
说话声戛然而止。
容小小:我特么知道哪块对哪块啊。
对上闺女谴责的视线,德宗灰溜溜的返回御书房去看地图了。
在地图上看了好久,又跟福禄,寿喜两人确认过后,容小小的封地下来了。
凉地。
别看凉地名字不怎么样,自带一个凉字,但事实上凉地是一个四通八达,物产丰富的地方。
凉地有山,山不高但野物不少,田地多属上等良田,亩产颇高,凉地也有水,邻近长春江。
长春江是景元最大的江河,可以说是贯穿景元全国也不为过。
河流分支甚多,凉地的水路也十分发达,基本可以到达周围的所有州府。
综上所述,凉地除了名字有点凉,其余的都是一副火热的模样,是景元数得上的富裕州县。
把这里作为容小小的封地,不得不说德宗对容小小真是宠到了骨子里,往前倒几代,也没有哪位皇子得到过如此殊荣。
圣旨宣出朝野,大臣反应不一。
老臣一派多是反对,以前朝从无此例为由多次上书要求德宗收回成命。
陈博康一党也不愿意,凉地丰饶,现如今当着知州的就是陈氏旁支,如果凉地封给了长公主,凭长公主的手段和行事作风,陈氏旁支怕是一个都留不下。
本来陈宇的事发生后,陈家众人就已经对陈博康颇有微词,若是陈氏旁支在被长公主废了,陈氏一族怕是得地震一次。
为此,陈博康难得一反常态,态度强硬的斥责德宗有违祖制,御史台除了吃戴渤和少数言官没有吱声,其余言官纷纷上谏,要求德宗收回旨意,并对长公主进行训斥。
扬言女子不参政,要求长公主安于宫中,不可再对朝堂一事指手画脚。
剩下的就是方寒嘉一党,他们坚决支持德宗的决定,并对陈氏一党发起了冲锋。
“笑话,现在说什么女子不参政,早干什么去了。”方寒嘉嘲讽道,“皓虎国送来赔礼时也没见各位大人少要一份。”
“胡闹。”言官许禹上前对持,“皓虎国赔礼乃是给我国赔礼,赔礼自是要入国库的。分出一半放入长公主私库已是于礼不合,看在起因在公主身上这才没有反对,怎么到你嘴里就是理所应当了。”
方寒嘉直接骂道:“许大人好一张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敢问朝堂诸公在其中出了几分力就敢如此理直气壮。”
许禹回骂道:“方大人才是是非不分,不要忘了国家大义面前蝇头小利算的了什么,莫要因为什么知遇之恩就忘了该效忠的是谁。”
方寒嘉都气笑了,就算是知遇之恩他该报答的也是当今皇上,光关长公主何事。(方寒嘉并不知道德宗用他是因为容小小的提醒,所以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德宗慧眼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