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干部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划破了台风过后略显沉闷的空气。其他四个人纷纷响应,他们分散开来,站成了一个扇形,每人双手紧紧握住绳子,像即将拉动巨弓的箭手,严阵以待。
“一、二、三,拉!”小干部的口号声刚落,五人便同时使出了浑身解数。个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蠕动的小蛇,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块肌肉都在鼓胀发力。
他们的双脚如同生根一般扎在地里,身体微微后仰,形成一个完美的力量角度,绳子在他手中被拉得笔直,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断裂,他们的脚步不停地向后挪动,脚下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地较劲。
然而,电线杆实在是太沉重了,第一次尝试只是让它微微晃动了一下,又倔强地保持了原状。
“别松劲儿!咱们再来!”小干部鼓励着大家,眼神中没有丝毫气馁。
“行嘞,接着来!”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屈的信念。这个时候,有几个被堵了车的司机也打开车门,加人拉杆子行动。
“一、二、三,拉!”第二次口号响起。
加入的三位司机和五人再次齐心协力地用力拉扯。这一次,他们的配合更加默契,力量也更加集中。绳子在他们的手中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紧张的局势。电杆开始缓缓上升,一寸一寸地向着天空挺直身躯,每上升一点,都伴随着他们的汗水滴落在地。
随着电线杆不断上升,他们的信心也越来越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热情点燃,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挑战自然的极限。
“再加把劲儿啊,兄弟们!”小干部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期待。
众人咬紧牙关,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终于,在一阵沉闷的响声中,电线杆猛地一震,然后稳稳地站立在了原位。
五个男人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他们的脸上满是喜悦与自豪,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胜利的光芒。那根被扶正的电线杆,在他们身后矗立着,小干部命令两个人继续拽着绳子,另外两个村民拿铁掀快速在小三卡车子上搬来事先准备好的砖块加塞在杆子倾斜的那一边坑里,抡起铁锤夯实,然后再培土,弄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多小时,小干部才示意可以通车了,被堵的像一条长龙的车队,才缓缓的启动,但是大家没有怨言。
又过半个小时后,滴滴车终于车子停在了范家巷的巷口。范蕾付了车费拖着行李箱下了车。到家门口还要再步行走200来米光景距离的窄窄的弯弯小巷。
下车后,眼前的景象却让范蕾大吃一惊。范家巷临街绿化在台风的肆虐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街道两旁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路灯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有些甚至已经断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估计政府部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和清理。
范蕾艰难地拖着行李箱,穿过这片狼藉。她看到许多房屋的屋顶被掀翻,窗户破碎,墙上满是雨水冲刷的痕迹。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泥土和腐烂的味道。
范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她不知道自己的娘家是否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家门走去,希望一切都还安好。
走到娘家门口时候,发现红漆大铁门也有受损,其中一扇已经变形。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范蕾出门在外只要一回到家门口,看到红漆大铁门就会想起《妈妈的吻》这一首歌,此时此刻,恍惚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轻轻的低吟,轻轻地在耳边萦绕———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
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
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
多少吻
…………
叫我思念到如今
…………
遥望家乡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
我那可爱的小燕子
可回了家门………
再还妈妈一个吻
一个吻
…………………
就是这一首关于母爱的赞歌,让许出门多在外人不禁泪水涟涟,儿女共沾巾,让人感受到那份深深的隽永思念。
范蕾从心潮澎湃的情境中回过神来,大门坏了,没有关闭上,范蕾她轻轻地推开红漆大门,走了进去。。
“妈!外婆!”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喜悦。
听到她的声音妈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与欣喜的神色。
“蕾蕾!你回来了!”妈妈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啊!妈!我回来了!”范蕾也紧紧地抱住妈妈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亲情。
还未等范蕾放下行李箱,妈妈已经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刹那间,范蕾只觉鼻尖一酸,所有的委屈、疲惫和思念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她紧紧地回抱住妈妈,泪水浸湿了妈妈的肩膀。
“蕾啊,你可算回来了,妈妈夜夜都在盼着你啊。妈妈关键不放心啊!”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满满的心疼和思念。
范蕾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抓着妈妈的衣角,仿佛一松手妈妈就会消失一般。许久,她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哽咽着说:“妈,我好想你,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都快撑不住了。”
妈妈轻轻抚摸着范蕾的头发,温柔地说:“孩子,不管发生什么,妈都在这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范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妈妈,再扫视一下整个堂屋问道:“妈,我爸呢?他怎么还在汉南工地吗?今年一直没有回家吗?还有外婆呢?”
“外婆在午休”妈妈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她轻声说道:“你爸回来过一次,工地活多,你爸是领班的,上个月在……”妈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范蕾敏锐地察觉到了妈妈的异样,她紧紧抓住妈妈的手,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