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孔师傅拿不准主意了。
他没问赵全军有没有把黄金带来。
因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随身把四十公斤的黄金带在身上。
“爸，你们这是干嘛啊？”
“咦，这不是小四么，蹲在地上做什么。”
“你？你是赵全军？”
在场面一度僵持下来的时候，孔师傅家里回来了个人，他拿着锯子和锤子，还有一包铁钉样的东西。
燕小四看是孔师傅儿子回来了，知道希望来了，赶紧给赵全军介绍。
“军哥，这位是孔师傅的大儿子孔德富，翠岗公社的木匠。”
“孔大哥，你咋认识军哥呢。”
这赵全军再有名，也不能出门就遇到一堆认识他的人。
许多人就不看报纸，也不认字。
“公社前两天开会，把赵全军同志的事迹和我们介绍了，说要学习一下经验，看看能不能让村民们想办法创收，把债给平掉。”
“我们公社的意见是让村民在家里也养鹿，然后拿鹿抵债，这样就能让公社的效益提高。”
孔德富亮了亮手里的工具：“这要是家家户户都养鹿，我这木匠就得连轴转给他们建鹿圈。”
翠岗公社的书记也是脑子发昏了。
竟然想出这种昏招。
赵全军一阵无语，可又不想提什么建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每个公社也有每个公社的坑要踩。
翠岗公社让家家户户都养鹿，但也不让他们把鹿拿去卖掉换钱。
而是让乡亲们无偿养殖，到最后公家把鹿收走平债。
这套路...
赵全军突然想到了几个字。
再苦一苦老百姓。
不过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赵全军估计到最后，不会有人愿意把鹿交给公社。
乡亲们就算欠着生产队和大队的钱，队里也不会逼他们还钱，那谁还愿意去养鹿呢。
马蹄屯的模式是。
赵全军带着乡亲们一起养鹿，然后给乡亲们分红，钱给乡亲们。
他们想什么时候还钱，生产队不干预，就算到最后那些账变成了死账，最起码没有乡亲们继续困难到要欠生产队的钱。
回头大不了，每年以百分之五的坏账比例，慢慢把那些债务清掉。
这样大家就都没意见了。
“德富啊，那他说他有四十公斤黄金这事儿能是真的吗？”
孔师傅望着自己的大儿子，他其实心里也痒痒，作为一个金匠，一直打银器，怎么能平衡呢。
可孔师傅自己也买不起黄金来过过手瘾啊。
“爸，要说是别人讲这话，一准是吹牛，可要是赵全军同志，肯定是真的。”
孔德富知道四十公斤黄金是什么概念，但他也知道赵全军这本事还不用去吹牛骗个糟老头子。
“哦，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赵老弟，进来吧。”
孔师傅这一叫，就把孔德富还有燕小四给叫差辈了。
但也没办法，孔师傅就这性格，叫一声老弟能拉近关系，想叫就叫呗。
赵全军被请进屋子里，孔德富忙着去倒水，泡点冬青子给赵全军喝，乡下人也拿不出茶叶招待客人。
孔师傅这时候还是不能相信赵全军要把四十公斤的黄金都打成一尊黄金梅花鹿。
这种做法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尤其是在龙国目前这环境下，这么做更是在找死了。
“赵老弟啊，你就跟老哥交个实底，到底要干什么。”
赵全军特意绕开燕小四和孔德富，悄悄和孔师傅说：“我想用四十公斤的黄金打一尊体积一吨重的黄金梅花鹿。”
“说白了，能少用点黄金，就少用点黄金，底子就用金属钨。”
孔师傅一开始很惊喜，现在听了赵全军这么讲，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你要造假......这事情我帮不了你，我买不到一吨的钨，也没有地方可以熔炼钨，你知道金属钨的熔点有多高吗？”
赵全军点了下头：“我知道，但我没打算让您熔炼金属钨，这不是有四十公斤黄金吗。”
孔师傅低着头开始想这个事情能不能做成。
他明白赵全军的意思。
赵全军是想着把一小块一小块的金属钨先拼成一个鹿的形状，放在模具里。
再往模具里面倒入金属铜或者其他金属溶液，把这些金属钨包裹住，也算是搞了一层过渡层。
因为金属钨和黄金的结合力比较弱，用其他金属作为过渡层会比较保险。
最后再在过渡层上镀金。
“我这里也没有熔炉，这么多的金属也很难弄到。”
孔师傅想了想，做这件事情的难度还是很大。
“兴安县集装箱厂的熔炉随便您用，金属钨我让厂长帮您采购，这都不是事。”
“您只要在两个星期内，弄好一个模具，把黄金梅花鹿给我弄得栩栩如生，就可以了。”
“梅花鹿上的斑点可以用白银。”
赵全军现在的人脉已经非常广了。
别人难以做到的事情，在他这儿，打个电话就能办成。
“那这个活儿，我能赚多少？”
孔师傅提到工钱时，这就是想好要帮赵全军打造这头黄金梅花鹿了。
“一天二十块工钱，干上两星期，能顶上您一年赚的钱。”
赵全军想着还要让孔师傅保密，于是就把这工钱往上翻了几倍。
正常来说，要不了这么多钱，可要等以后市场自由定价了，赵全军给的这点钱，真不算多。
往往那些玉雕、木雕、金匠、银匠手艺人的工费都是个不低的数字。
“那我要去城里住，明天你到城门口来接我去集装箱厂，做模子要在厂里做，他们那里工具多。”
“我今天在家里把剩下的活儿干完，不能耽误其他人。”
孔师傅也想赚钱，谁不想赚钱啊。
像赵全军说的这样。
一天二十块钱，两个星期能赚两百八十块钱。
这种好事出门踩狗屎都碰不到。
“明天一早，我开车到您家门口来接您，您跟您家这些人说好，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
赵全军指了指还在客厅里等着招待自己的孔德富，像这种事情，必然是要保密的。
“这我知道，我就说你要打一批小玩意儿，不放心把金子交给我，让我去你家里做。”
孔师傅这个借口找得也是挺随意的。
但拿来糊弄人，已经够了。
因为别人就算猜，也没办法猜到赵全军要打造一尊黄金梅花鹿。
“随您怎么解释，这条小黄鱼就是您的工钱，您拿好了。”
赵全军兜里拿着一根大黄鱼和一根小黄鱼，他当场就把小黄鱼拿给孔师傅。
按照目前银行收购黄金的价格，小黄鱼差不多能卖两百七、两百八这样子。
后面赵全军打算看孔师傅打好的黄金梅花鹿。
看看梅花鹿的效果，再决定是不是给孔师傅包个红包。
“赵老弟真是太客气了，哪有事情没做，就把工钱结了的道理，这小黄鱼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孔师傅把小黄鱼又推给赵全军，他恪守规矩，根本不拿这根金条。
“那我回头给您老准备现金。”
赵全军想了想，老人家拿着金子在身上也不合适，换成钱比较好。
哪怕孔师傅很想要一块黄金可以拿在手里随便打造成自己喜欢的物件。
可现在他们家要解决的可能是生活问题，那些兴趣爱好都要往后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