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途的惊人之语把在场几人震得目瞪口呆,黄蓉身为桃花岛之人,黄药师之女,向来不尊名教,也不由一怔:“靖哥哥,你师父真是无法无天,快跟他断绝关系,免得被连累。”
郭靖自幼跟朱聪读书,深受儒家忠孝熏陶,开口道:“师父,皇帝乃一国之君,真龙天子,这大逆不道之事可万万不能做啊。”
洪七公也道:“吕小子,大宋皇帝虽然不如太祖太宗,但是勤政爱民也不失为好皇帝,你若是要弑君,那岂不是让国家陷入混乱,老乞丐不才,舍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你。”
吕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他们反应这么大,笑道:“不用那么紧张,赵扩虽然昏庸无能,但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理他,大宋亡不亡我也不关心。”
此时裘千仞缓了过来,开口道:“少侠既然不忠于大宋,不如跟我投靠大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想要铁掌功我也双手奉上。”
洪七公闻言怒道:“裘千仞,你师父上官剑南一生追随岳元帅抗击金人,尽忠报国,无人不敬佩,没想到你竟然勾结女真人,通敌卖国,简直是给师门蒙羞,你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一番话把裘千仞说得目瞪口呆,回想往事,自己当年救下师父,蒙他传授武功做了铁掌帮的帮主,师父在临死之前还教诲自己要报国为民。
但是数十年过去,自己竟成了师父口中的汉奸,现在落去这些人手中,自知没有活路,叹道:“洪帮主,你说得对,我是无颜面对师父他老人家,只是事情做便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裘千丈知道自己弟弟要是死了,自己就算能活命,好日子也到头了,大声道:“二弟,你能幡然悔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何不留着有用之身报效国家。”
接着又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侠,我二弟作恶多端,通番卖国,百死不能赎其罪,但是你们看他悔过的份上,饶他一命,让他将功补过,带领我们铁掌帮抗击金人。”
黄蓉想起前几日这裘千丈的做派,微笑道:“说得这么好听,你也是狗汉奸,准备如何赎罪?”
裘千丈知道自己的生死黄蓉说得并不算,这几日也知道吕途才是武功最高之人,爬到他面前磕头道:“吕少侠,老朽以前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希望你留我一命,即日起我便北上中都做细作,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效仿苏秦张仪,定能搅乱金国。”
黄蓉又说道:“靖哥哥,这人满嘴胡说八道,你信不信?”
郭靖看裘千丈说得情真意切,一点也不像骗人的样子,便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裘前辈此时醒悟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洪七公道:“吕小子,铁掌帮人多势众,不失为一股抗金的力量,裘千仞若是真能悔过,看着他师父的面上,可以放过他这一次。”
裘千仞没想到洪七公为自己说话,好像看到了求生的希望,垂泪道:“洪帮主大恩大德,裘千仞永世难忘,但是我已无颜活在世上,待来生再报答与你。”
裘千丈大惊失色:“二弟不可,来生之事虚无缥缈,何不今生报答。”
郭靖见两人一唱一和,便道:“师父,看在两位前辈还未铸成大错,不如放过他们吧。”
周伯通也嘻嘻笑道:“吕小子,虽然这两个狗汉奸都很可恶,不过裘千仞的铁掌功很有独到之处,杀了可惜。”
吕途心想裘千丈这种坑蒙拐骗的倒无所谓,裘千仞自己必杀无疑,笑道:“洪七公你身为五绝之一,又以侠义称名,不知道对于杀害婴儿之人,你觉得如何处置?”
洪七公一愣,心想难道这裘家兄弟有杀害幼儿之举?朗声道:“杀害幼儿之人,自当千刀万剐。”
吕途鼓着掌笑道:“不愧是北丐洪七公,侠义道典范,裘千仞,你可听到了?”
裘千仞皱了皱眉道:“我一生所作所为,虽然不见得光明磊落,但是也从来不曾杀害妇孺,不知道少侠何出此言?”
吕途叹道:“看来人老了,记性不太好啊,当年大理王宫,有一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被人用掌打伤,裘千仞你说说那人该不该死?”
裘千仞脸色大变,心想自己当年蒙脸打伤那个婴儿,又没有显露本门武功,理应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才对,这人为何要问自己,说道:“残杀婴儿,人神共愤,如洪帮主所说,理应千刀万剐。”
吕途淡淡笑道:“周伯通,动手吧,此人当年在大理王宫所杀的婴儿,正是你和瑛姑所生的儿子,今日自当由你亲手为子报仇。”
周伯通一愣,指了指自己:“我的儿子?你说我的儿子被他杀了了?”
吕途回道:“那是自然,不信你可以问他,不过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周伯通虽然为人浑浑噩噩,天真无邪,但是对于瑛姑南帝,都有愧疚之心,如今又听说自己的儿子被杀,不由心生迷茫。
运转两仪指心法一指打入裘千仞的膻中穴,问道:“裘千仞,这事你是不是做的?”
裘千仞正要回答自己没有做过,霎时间感到千万只蚂蚁在五脏六腑周身经脉攀爬撕咬,顿时明白了为何自己大哥之前如此痛苦,强忍着痛苦说道:“周伯通,我没有做过,我从来没有去过大理。”
周伯通自然信吕途多过信他,面无表情,伸手又是一指打入他天门穴。
裘千仞惨叫一声,涕泪横流,再也忍受不住,嗷嗷大叫:“我没有做过,你们合伙诬陷于我,是不是想在华山论剑之前除掉我这个劲敌?洪七公,你个沽名钓誉之徒,与他们同流合污。”
洪七公不由眉头一皱,向吕途问道:“吕小子,这事你可调查清楚,可万万不能杀错了好人,不是他做便不是他做的。”
吕途回道:“洪帮主,这裘千仞乃是勾结金人的汉奸,算什么好人,他铁掌帮的人我随手一刀下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冤枉的。”
洪七公一怔摇摇头道:“一码归一码,他投靠金人该死,但是也不能把杀害婴儿这种恶事赖在他头上,不然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