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砚舟毫不畏惧他的威胁,尽管深知此刻的张建军十分危险,他也无法坐视不管。
“建军,你要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少管闲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偏要管!”
砰!
一记重拳击中了他的额头,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张建军:“再敢跟着,我会打得更狠。”
“建军。”
关砚舟揉了揉额头,继续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不是办法。”
张建军突然痛苦而愤怒地喊道:“我要杀了那个畜生,他伤害了婷婷,他不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他疯了一样冲向禁闭室,关砚舟紧随其后。
禁闭室大门紧闭,门口只有一名士兵守卫。
张建军到达后,无视士兵的阻挡,一脚踹开木门。
就在他准备冲进去时,关砚舟从背后抱住他。
“建军,听我说。这里是军营,他已经违反了军纪,难道你也想和他一样受到惩罚吗?”
张建军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处置那个卑劣之徒。
关砚舟用力抱住他,就像当年他在演习场上对付胡兴邦那次一样。
但这次不同于上次,他清楚地看到,张建军这次是真的想要置胡兴邦于死地。
他绝不能任由他这样做,否则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放手!”张建用力撞击他的后背。
关砚舟吃痛闷哼一声。
“建军,若真要对付胡兴邦,先冲我来。”
“关砚舟,放开我!”
“除非不再是兄弟,否则我绝不放手。”
这时,进屋查看胡兴邦的小兵惊慌跑出:“胡连长倒在地上,好像断气了。”
砚舟见状松了口气,这下张建军不会闯祸了。可当他准备松手时,却发现张建军仍欲向前。
“建军,人都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死了也不行,非得教训他不可,打得他不成人样。”
“建军,冷静!也许他还活着,你这一拳下去,就是人命,你也得担责。”
“可我心里不甘,快让我去,松手!”
关砚舟知道拦不住,便挥拳打向他的脸。
“张建军,你疯了吗?现在谁死谁活还不确定,贸然行动只会害己,你对江婷负责吗?背上人命,江婷以后怎么办?她会痛苦的。”
“江,江婷……”
张建军稍微回神。
关砚舟趁机劝道:“那人已死,该解气了,更重要的是照顾好江婷,别让她难过。”
“婷,婷婷……”
张建军猛然想起江婷,不知她是否知情。无论怎样,他必须立刻回家见她。
他本不该意气用事,此刻最该做的是返回安慰江婷,而不是来找这只畜牲。转身间,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家属院奔去。
关砚舟进入禁闭室查看胡兴邦状况,发现对方已无气息,头部有明显因撞击导致的外伤,显然是突发病症,自伤致死。
他向小兵了解情况,得知胡兴邦被关押后一直狂躁不安、大喊大叫。起初小兵还会留意,后来便疏于关注。关砚舟嘱咐小兵留守,自己赶去通知人员处置 。
张建军回到家属院,一位大娘拦住他:\"建军,你家出事了。你是不是和婷婷闹离婚?\"若因此离婚,大娘可为张建军介绍对象。张建军听罢更觉焦虑:\"婷婷她知道了吗?\"不顾一切奔回家中,却发现房门紧锁。用力拍门无人回应,他用脚踹开门冲入室内,在客厅、卧室均未见江婷,直奔厨房。发现江婷倒在地上,手腕已被菜刀割破,鲜血与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地面。他迅速夺过菜刀,抱起江婷按住伤口,心痛不已:\"你怎么这样傻?为什么这样做?\"看到江婷额头也有撞伤,更是难过:\"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这里。\"江婷尚有意识,虚弱地看着张建军:\"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婷婷,别做傻事了,你知道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有多难受吗?”江建国叹了口气。
江婷摇头:“建国,他们全知道了,我已经不清白了,给你丢脸了。你还嫌不够吗?”
“婷婷,别这样说。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你怎么能折磨自己呢?你出了事,叫我怎么办?”江建国心疼地说。
“可是...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件事了,不管男女,他们都知道我没穿衣服,被...”她哭了起来,“建国,我也想坚强,可我真的撑不住。一想起那件事我就痛不欲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觉得活着没意义。”
“婷婷,你不必假装坚强,但你要记住,你还有我。让他们知道去吧,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他们。就算我退伍,也要带着你远走高飞。”
“建国。”
“这个兵可以不当,但不能没有你。”
他再次查看她的手腕,庆幸她回来得及时,伤口不算太深。
他抱起她,“婷婷,我带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我不想见到任何人。”她下意识抗拒。
“可你的伤...”
江建国既担心她的伤口恶化,又不忍心让她面对更多人的目光。
正当他寻找东西为她包扎时,许楠楠赶到了。
许楠楠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江婷惨白的脸色以及流血的手腕,立刻慌了神。
“怎么回事?婷婷怎么了?为什么要割腕?”
她迅速上前检查江婷的伤口并帮她止住了血。
她没带包来,无法从随身空间取物,便让江建国找些干净布条来包扎。
随后,她让江建国将江婷抱上床休息,两人守在床边。
江婷的手有些冰凉,许楠楠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
“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向江建国询问。
有了江建国和许楠楠陪伴,江婷渐渐平静下来。
经历过生死之后,江婷意识到自己的死并不值得,既然连死亡都能面对,又何必畏惧流言蜚语?然而,提起那段往事,张建军仍显尴尬,“楠楠,这事别问了。”
江婷默许,而许楠楠则透露:“嫂子,你记得我提过的胡兴邦?他竟然把事情公开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竟然是因为他!”江婷震惊不已。
若非上次教训得太轻,或许该直接割了他的舌头,省得他还能四处宣扬。
江婷自责道:“是我太软弱,每次听到别人的议论,我都努力说服自己不在乎。但这些都不是我的错,我怎能因他人恶意而否定自己?只要建军不嫌弃,我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张建军握住她的手:“婷婷,在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
江婷低声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张建军柔声回应:“我只希望你平安。”
江婷转向许楠楠:“我以为自己能挺过来,可走出家门后才发现,自己低估了现实。看到那些人的眼神,总觉得是在指责我、轻视我,甚至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我怎么都无法释怀,只能想到一死了之。”
许楠楠叹息:“人总有脆弱的时候。劝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却难。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婷婷,你怎么能轻易放弃生命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万一你出事,我们怎么办?”
江婷低头说道:“是我太脆弱了,当时只想逃离这一切。”
“好了,傻丫头。经历了一场生死,难道还会被区区几个闲言碎语吓倒吗?”
“我做不到。”江婷低声说道,“嫂子,我不明白。当置身于流言之中时,那些人的异样眼神让我无法自控。”
“那我们换个环境吧。我前阵子在京市买了一处四合院,咱们搬过去住。这样就不会见到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会想了。”
“好,嫂子,我去。”江婷立刻应允,张建军也点头支持,只要江婷能安心,怎么做都行。
但江婷稍作思量后意识到,若她离开这里,张建军仍会留在原地。他依然要面对那些无端的流言。
她离去,却要他独自承担因她而起的指责。
深吸一口气,她改变了主意。
“嫂子,其实……我还是不想走了。”
“为什么?”许楠楠和张建军同时问道。
“我发现我始终逃不开那件事的阴影,因为我一直在逃避。越是逃避,恐惧便越深,恐惧越大,人就越软弱。
即使这次挺过去了,将来还有别的事情,我依旧无法应对。我想正面解决,也是为了直面那段不堪的过往。我必须战胜它,而不是让它击垮我。”
“好,嫂子陪你一起面对。别人的看法又能如何?我们无需在意,只要他们不对我们造成实质伤害就好。
听说胡兴邦很快就要离开这儿了,没人再提起这事,那些闲话自然会慢慢停止,一切都会过去。”
“那家伙或许已经死了。”张建军说道,“他在禁闭室失控,也许已经撞死自己了。”
“那真是件好事,恶人终归得到了报应,老天还是有眼的。”
听到这个消息,江婷也松了口气。
这并非因为她幸灾乐祸,而是谁不希望自己的敌人遭遇不幸呢?
胡兴邦可以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如今他不能再用此事伤害她,也不会影响她周围的人。
江婷整理好情绪,请许楠楠和张建军陪她外出散心。
原本那两位还想让她再多休息片刻,但在她的反复坚持下,最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