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的手指停在玉台上方，没有立刻按下。刚才那阵寒意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但他清楚，这种事不会无缘无故发生。
他收回手，掌心朝上，灵力缓缓流转一圈。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浮现。
“启动危机预警，全域扫描。”
【正在执行物理层扫描……未发现潜伏个体】
【能量层扫描中……环境波动正常】
【灵魂波动检测中……无外源精神痕迹】
三重结果陆续跳出，全部显示安全。可张鸣还是没动。他知道有些手段能避开常规探测，尤其是涉及高阶规则的存在。
他重新把手放回玉台，这一次，掌心贴紧符阵边缘，灵力一点点渗入。不是为了激活联络，而是试探。如果有人在暗中监听，这种细微的能量扰动会引发反馈。
三息之后，没有任何异常。
他终于点头，注入灵力。
玉台中央的光晕再次升起，比之前更稳。名单上的暗金色名字开始发亮，像是被唤醒。张鸣盯着它，声音不高：“我要接通鸿蒙仙帝。”
光圈旋转，一道模糊身影逐渐成形，立于虚空之中。淡金色气流环绕周身，看不出面容，只有一双眼睛隐约泛着微光。
“你来了。”对方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已经查到玄冰部下在找混沌冰莲。”张鸣直接说，“他也快到了。我需要知道他的弱点。”
鸿蒙仙帝沉默了几秒。“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守在北部冰原？”
“因为他想拿到混沌冰莲。”
“不。”对方摇头，“是因为他怕的东西太多。他的力量来自寂灭寒渊，纯净到极致，但也因此排斥混乱和炽热。一旦同时受到混沌与火焰规则冲击，法则会反噬自身。”
张鸣眼神一凝。
这和他之前分析的样本完全对得上。那种淡蓝色能量里就有混沌雏形，只要再加一道火系规则，就能形成双重压制。
“还有别的吗？”他问。
“有。”鸿蒙仙帝语气略沉，“他生性多疑，最恨背叛。哪怕只是假象，只要让他觉得手下动摇，就会分神。节奏一乱，战力立刻下滑。”
张鸣记下了。这不是单纯的战斗技巧问题，而是心理破绽。利用得好，能在关键时刻打乱对方布局。
“我能做什么？”他问。
“你若取得混沌冰莲，需分出三成能量供我研究。”鸿蒙仙帝说，“作为交换，我可以保留一次‘鸿蒙规则支援’的权限。当你面对玄冰本尊时，我能短暂降下规则之力，干扰他的领域。”
张鸣没马上答应。三成不少，但换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的底牌，未必不值。
“我可以给三成。”他说，“但支援必须是即时生效，不能拖延。”
“条件成立。”鸿蒙仙帝回应迅速，“规则已绑定。只要你触发联络符并发出请求，支援将在三息内降临。”
光晕微微颤动，像是完成了某种契约链接。张鸣感觉到体内灵力流动出现了一瞬间的共鸣，随即恢复正常。
“还有一件事。”他说，“我在传讯阁感受到了低温异象，就在联络前。”
“我知道。”鸿蒙仙帝声音不变，“那是空间渗透的余波。有人在靠近这个频道，但没能进来。我已经切断了外部接入路径，现在你是唯一能连上的人。”
张鸣眉头微皱。“是谁？”
“不清楚。”对方答得干脆，“但能尝试入侵鸿蒙秘境联络通道，至少是真神以上级别。你最近的动作，已经引起注意了。”
这话让张鸣心头一紧。他一直小心行事，情报传递都经过加密玉符，行动路线也做了多重伪装。可还是被人盯上了。
“我会注意。”他说。
“最好如此。”鸿蒙仙帝的身影开始变淡，“记住，对抗玄冰，不能靠蛮力。你要用他的忌惮，制造破绽。等你拿到混沌冰莲，我们再谈下一步。”
话音落下，投影彻底消散。玉台上的光芒缓缓熄灭，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张鸣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快速整理刚才得到的信息。
两个弱点：一是规则上的克制——混沌加火焰；二是性格上的漏洞——厌恶背叛。前者可以设计战术，后者能用来设局。
他还记得林风带回的绳索残片。材质不属于玄冰势力，残留灵力带有堕落仙庭特征。第三方已经在行动，而且很熟悉旧仙庭的技术体系。
这些人会不会也被玄冰打压过？有没有可能让他们先出手？
正想着，系统提示响起。
【任务更新：获取混沌冰莲（进度12%）】
【新增子任务：炼制抗冰系物资（待启动）】
张鸣看了眼时间。距离玄冰仙帝预定抵达还有六天。足够做准备。
他转身走向传讯阁门口，脚步稳定。刚走到门前，忽然停下。
玉台方向传来一丝震动。
他回头，看见原本熄灭的符阵中心，有一粒极小的光点重新亮起，一闪即逝。
不是联络信号。
更像是……某种回应。
他走回去，伸手触碰符阵表面。温度正常，能量读数平稳，可那一闪的光点确实存在过。
他盯着那里看了几秒，然后打开系统记录。
【检测到一次微弱能量回馈，来源不明，持续时间0.4秒，性质无法识别】
张鸣没再按任何按钮。他知道刚才那一下，不是系统故障。
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回应鸿蒙仙帝留下的规则印记。
他慢慢收回手，转身离开传讯阁。走廊灯光依旧明亮，守卫站在两侧，神情如常。
他走过第一道门禁时，低声说：“从现在起，传讯阁禁止任何人进入，包括宗门长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启任何联络程序。”
守卫立刻应声：“是！”
他继续往前走，穿过第二道门。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炼丹阁要调集火系药材，阵法堂得准备能承载双重规则的载体，还得让林风那边继续监视东南支脉的动静。
最关键的是，怎么把混沌和火焰两种规则融合进一次攻击里。
他刚走出传讯阁大楼，迎面走来一名弟子，手里捧着一份紧急通报。
“宗主，炼丹阁来报，抗冰丹原型已完成初步测试，药效稳定，可以投入批量炼制。”
张鸣接过玉简，扫了一眼数据。成色不错，但还不够。
“告诉他们，不用做抗冰丹了。”他说，“改配方。加入阳炎草、赤心藤、焚魂砂。我要一种能在接触瞬间激发高温反应的丹药。”
弟子愣了一下。“可是……这类材料组合容易爆炸。”
“那就加三倍凝络粉。”张鸣说，“控制不好火候就换人来做。”
弟子连忙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张鸣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厚重，压得很低。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灵力缓缓升腾，在空中划出两道交叉的痕迹。
一道代表混沌，一道代表火焰。
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空气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平静。
“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