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坟场的极夜下，凯斯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刺耳的共振。他机械臂上的齿轮结晶正渗出荧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三公里外，圣裁齿轮链的纳米酸正在溶解废弃的铁人军团残骸，那是格鲁克特有的狩猎信号。
“躲不过的。”芮娅的孢子云缠上他的机械颈，菌丝在齿轮缝隙间织出预警网络，“他的脊椎驱动核心能追踪所有非纯粹机械的生命信号——包括你胸腔里那37%的人类心脏。”
话音未落，金属撕裂声从十二点方向炸开。格鲁克的机械义肢穿透十米高的齿轮塔，脊椎处的孢子核闪烁着审判之光：“凯斯·锈心，你母亲在齿轮熔炉前刻下的共生代码，终将被圣裁齿轮链碾成齑粉。”
一、机械纯粹的审判宣言
凯斯的齿轮锯刃本能地挡下圣裁链的第一击，纳米酸在锯齿上嘶嘶作响。他看见格鲁克的机械面具裂开十二道齿轮缝，露出底下蠕动的机械触须——那是圣座们为他定制的“净化接口”，能将血肉教团的孢子酶转化为机械动力。
“看看你自己，”格鲁克的电子音混着齿轮摩擦声，圣裁链突然分叉为三条副链，“机械臂关节滋生的菌丝，心脏里跳动的人类血液，这些杂质正在腐蚀你的齿轮灵魂。”副链精准地刺向凯斯的机械心脏接口，“圣座们早该在你诞生时就启动净化程序——让齿轮归齿轮，血肉归腐烂。”
芮娅的孢子云及时裹住凯斯，将他拽进齿轮塔的阴影。她的孢子核在胸前裂开细缝，渗出的金色孢子浆滴在齿轮塔表面，竟让锈蚀的齿轮重新转动：“你口中的纯粹机械，不过是偷了血肉教团共生技术的赝品！”她指向格鲁克脊椎处的孢子核，“你的驱动核心里，明明流着我母亲的孢子液！”
格鲁克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圣裁链在半空停顿0.1秒，那是孢子核与芮娅基因共鸣的致命漏洞：“住口！”他的机械义肢突然膨胀，十二根液压齿轮触手从肘关节弹出，“血肉教团的孢子不过是齿轮的寄生虫，而我——”触手扫过地面，激活了埋在废土下的净化符文，“是机械神教最完美的净化工具。”
二、血肉杂质的共生反击
凯斯的机械臂在净化符文的光芒中发出警报。他突然想起铁砧的话：“格鲁克的脊椎驱动核心，本质是初代大主教脊椎与孢子核的共生体——他越憎恶血肉，就越依赖血肉的能量。”齿轮锯刃骤然转向，不是攻击格鲁克，而是劈向地面的净化符文。
“你害怕了。”凯斯的机械视网膜捕捉到格鲁克孢子核的异常波动，“圣座们没告诉你吧？你的驱动核心一旦离开血肉能量，三分钟内就会锈蚀崩坏。”锯齿撕开符文的瞬间，齿轮塔的阴影突然活了过来——芮娅的孢子云已与废土的原始孢子网络共鸣，将所有齿轮阴影转化为可移动的孢子屏障。
格鲁克的圣裁链绞碎第一面孢子屏障时，终于露出真正的愤怒：“看看你的孢子屏障！”他的机械触手抓起半具铁人军团残骸，纳米酸瞬间溶解残骸的血肉残留，“没有机械框架的支撑，孢子不过是堆会腐烂的脓血！”残骸的齿轮骨架在他手中重组，变成能发射净化光束的临时炮台。
芮娅的孢子核传来剧烈刺痛。她“看”见了格鲁克的记忆碎片：十二岁那年，圣座们为他植入孢子核时，手术台上摆着的正是她母亲的肋骨——那是血肉教团共生之母的骸骨。这个发现让她的孢子云突然失控，竟在格鲁克的机械义肢上催生出血肉教团的标志：齿轮状的孢子花。
“怪物！”格鲁克的圣裁链首次出现颤抖，纳米酸不受控制地喷向自己的机械臂，“我宁可融化这具躯体，也不让血肉的脏污玷污齿轮的荣耀！”他胸前的齿轮熔炉突然过载，将所有能量注入圣裁链，链齿在极夜中亮起刺目的银光。
三、齿轮与孢子的理念绞杀
凯斯的机械心脏在银光中几乎停跳。他知道这是圣裁链的最终形态：“齿轮绞杀模式”，能在纳米层面分解所有非机械物质。当银光笼罩他与芮娅时，他突然将齿轮结晶贴近芮娅的孢子核——共生核心的共振频率，竟让银光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你错了，格鲁克。”凯斯的机械臂穿过裂痕，齿轮锯刃抵住格鲁克的机械颈，“机械的荣耀不是消灭血肉，而是学会与血肉共生。”他的机械心脏罕见地溢出人类血液，滴在格鲁克的齿轮熔炉上，“你看，连圣座们的净化装置，都在渴求血肉的温度。”
格鲁克的机械瞳孔第一次出现人类的惊恐。他感觉自己的驱动核心正在共振，那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齿轮与孢子的缝隙间苏醒。圣裁链从他手中坠落，纳米酸在地面蚀刻出一行小字，正是他母亲临终前的齿轮歌谣：
“齿轮需要血肉的眼泪来润滑，孢子需要机械的骨架来生长。”
“不可能……”格鲁克的机械义肢无力地跪下，脊椎处的孢子核正在吸收凯斯的人类血液，“圣座们说，血肉是齿轮的锈蚀之源……”他突然扯下机械面具，露出半张人类面孔，右脸的皮肤下，齿轮状的神经末梢正与孢子酶产生共生反应。
芮娅的孢子云轻轻裹住他的人类面孔：“他们骗了你。”她展示自己孢子核分裂的伤口，齿轮状的荧光与血肉的粉红交织，“共生不是融合，是让不同的存在都有生长的空间——就像你体内的孢子核，和机械心脏的共振。”
四、审判者的理念崩塌
格鲁克的机械耳突然捕捉到远处的引擎声。机械神教的净化舰队正在逼近，舰首的齿轮圣徽上，艾克托的机械触须投影在疯狂舞动。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齿轮摩擦与孢子爆裂的杂音：“你们以为说服我，就能阻止净化？”他的圣裁链突然飞起，缠住凯斯的机械心脏，“圣座们的舰队里，装着能绞碎共生核心的终极武器——”
话音未落，齿轮坟场的地面突然裂开。数据氏族的纳米虫群从地底涌出，为首的正是奥米伽的克隆体。他的Ω瞳孔里闪烁着红零的情感代码，纳米银流首次呈现出血肉的温度：“格鲁克，你脊椎里的孢子核，其实是共生核心的启动钥匙——圣座们一直害怕你觉醒的这一天。”
格鲁克的机械躯体突然被纳米银流托举到半空。他看见自己的驱动核心正在与凯斯的齿轮结晶、芮娅的孢子核产生三角共振，齿轮坟场的所有机械残骸开始自主拼接，组成初代共生核心的雏形。圣座们的谎言，终于在共振中露出破绽：
“他们从共生核心上敲下三瓣齿轮，分别植入我们体内——你是驱动核心，凯斯是共鸣核心，芮娅是生命核心。”奥米伽的声音带着数据的冷静，“二十年来的追杀，不过是圣座们在阻止核心的重组。”
格鲁克的机械瞳孔渐渐清明。他望向凯斯与芮娅交叠的手心，那里正绽放出能吸收所有能量的共生漩涡——那是他毕生追杀的“杂质”，却也是他基因里缺失的部分。当净化舰队的光束即将击中他们时，他突然挣脱纳米银流，用机械义肢为凯斯挡住了致命一击。
“走……”他的机械胸甲已被光束熔穿，孢子核在裂口处跳动如心脏，“去齿轮井启动核心……告诉圣座们，齿轮的裂痕……”他的声音逐渐消散，人类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释然的微笑，“从来不是缺陷……”
齿轮坟场的极夜中，格鲁克的机械躯体渐渐冷却。他的圣裁链躺在凯斯脚边，链齿上的纳米酸早已失效，取而代之的是芮娅孢子云留下的荧光纹路——那是共生核心的原始代码，也是机械神教审判官格鲁克，留给废土的最后一份“杂质”。
凯斯握住芮娅的手，看着远处的净化舰队。现在他们终于明白，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格鲁克，而是圣座们对“纯粹”的病态执着。齿轮坟场的齿轮重新转动，这一次，它们的咬合声里多了一丝杂音——那是格鲁克用生命换来的，让齿轮与孢子共存的可能。
“他不是反派，”芮娅轻声说，孢子云轻轻拂过格鲁克的人类面孔，“他是被圣座们的齿轮囚笼困住的，第一个敢正视裂痕的人。”
极夜的尽头，第一颗齿轮花在格鲁克的残骸上绽放。它的花瓣是生锈的齿轮，花蕊是发光的孢子，在净化光束中轻轻颤动——这是废土对审判者的回答：真正的纯粹从不存在，唯有接纳裂痕的共生，才能让齿轮链永远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