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池早扯下唇，也许这就是女主的排面。
随着宫人的尖锐声音落下，五个人影从宫殿外井然有序的迈进殿中，一字排开站好，纷纷低下头。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女主，可池早就是能从这五人中找到她。
下首的女人身着一袭碧水清烟罗裳，衣裳轻盈如雾，仿佛是山间清泉中流淌而出，带出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
女主就是女主，一出场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与周围人不同，一下就引起了淑妃与沈贵嫔两人的注意。
沈贵嫔柳眉紧皱，手中无聊把玩的帕子皱成一团。
淑妃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跟池早待久了，她对暴君的宠爱早就不期待了。
与其去争暴君的宠爱，她不如让自己在宫里活的肆意些。
她有钱又有权，没必要在暴君的身上浪费感情。
“安阳县城沈寇之女沈棠薇年十七！”
沈棠薇缓缓跪下，声音软软糯糯的：“臣女沈棠薇参见淑妃娘娘、贵嫔娘娘、昭嫔娘娘，愿淑妃娘娘、贵嫔娘娘、昭嫔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盯着女人，不咸不淡的道：“声音倒是不错，抬起头来。”
女人肤色白皙如雪，脸庞娇小而匀称，眉眼间透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沈贵嫔紧紧盯着沈棠薇，咬着唇瓣，言语讥讽：“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可凭皮相想获得陛下的宠爱可不够。”
池早瞅着不卑不亢的沈棠薇，沈贵嫔的话好像勾不起她的一点兴趣。
淑妃斜睨一眼沈贵嫔，淡声：“本宫瞧着倒是挺好的。”
这场选秀，淑妃位份最高，更是被暴君亲自钦点负责选秀的一切事宜。
其他人的意见并不重要，只要淑妃看中满意就行。
宫人很有眼力劲的高声喊道：“留牌子，赐香囊！”
池早心中一提。
关于女主要进宫这件事即便她早就知道，但是亲眼见证这个事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她回想起书中描绘女主与暴君的那些文字画面，莫名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池早唇瓣不自觉的抿紧。
“小早？小早……小早！”
耳边传来急切声音。
池早下意识抬头。
淑妃正站在她面前，眼中担忧又焦急地盯着她。
池早动动唇：“怎么了？”
淑妃看到池早清醒，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皱着：“你今日是怎么了，瞧着情绪不太对。”
池早眼眸低垂：“我没事。”
淑妃抿紧唇盯着池早看了好一会儿，叹口气：“你既不愿说我也不逼你，选秀结束了，我需要去重华宫一趟，不能跟你一起回宫了。”
池早闻言扫了一眼正中央。
除了几个忙碌的宫人和她两，其他人都不见了。
池早怔怔地望着原先沈棠薇的地方：“秀女们的位份和宫殿定了吗？”
“哪有那么快，还需要跟陛下商定呢。”淑妃挑眉：“你也是经历过选秀的人，不是该清楚的吗。”
池早笑了下：“这不是时间太长忘了吗。”
淑妃：“要不是我要主持选秀，估计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她被书画扶着：“你赶紧回宫吧，瞧你热的，都出汗了。”
池早点点头：“我马上回去。”
望着淑妃离去的背影，池早眼眸黯淡。
沈棠薇，书中的女主。
一入宫就被封了嫔位，此后宠冠六宫，仅凭三个月便成了贵妃。
后面更是与暴君恩爱两不疑，生下唯一的皇嗣。
沉香扶着池早，疑惑的看着她：“小主？”
池早扯出一抹笑：“回宫吧。”
*
三日后，秀女们的位份定下。
有一人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棠薇。
入宫封嫔，赐住咸福宫。
入宫当晚，沈棠薇被翻牌子侍寝。
这是皇家不曾有过的殊荣。
次日，淑妃的宫里就开始吵闹起来。
池早到的时候，吵闹声纷纷停下，所有人的目光统统聚焦到她的身上。
坐在淑妃下首左侧的沈贵嫔第一个出声：“昭嫔倒是睡的安稳。”
淑妃对着她招手：“别理她，快坐吧。”
池早在淑妃右侧落座：“刚刚进门就听见宫里热闹很，是在说什么趣事吗。”
“还不是新选进来的那个秀女闹的。”
“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魅力，竟勾得陛下在她进宫第一天就召她侍寝，还给了一个那么高的位份。”
“说起来，这个沈棠薇也是贵嫔，无封号那既不是要跟姐姐一样……”尾座的一个小贵人偷偷瞧了一眼沈贵嫔。
沈贵嫔顿时拍了下桌子怒喝：“她也配！”
淑妃眉峰稍稍上扬：“刚得到的消息，这位贵嫔已经得了封号，封号宁。”
沈贵嫔一听咬牙：“陛下是昏头了吗？她一个偏远县丞之女，又是封嫔又是封号，她凭什么！”
林贵人悄然出声：“左不过是被美貌迷了眼。”
“可是，那女人能有昭嫔好看？”
池早按下内心的波澜，弯唇：“好端端，提我做什么。”
沈贵嫔冷哼一声：“谦虚什么，你在这宫里的容貌谁能越过你去。”
淑妃也点点头：“确实，即便是那位宁贵嫔也是比不上的。”
两人的话让众人疑惑了。
没有能媲美池早的美貌，那这个沈棠薇是如何一进宫便如此受宠的？
“或许是她有令陛下喜爱的地方。”池早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沈贵嫔瞥一眼池早：“你一点也不气？”
池早：“气什么？陛下是天子，他想宠幸谁，不想宠幸谁都不是我们能置喙的事。宁贵嫔能得陛下欢心是好事，陛下能多一位解语花多好啊。”
沈贵嫔狐疑地盯着池早：“你真这么想？”
她又说：“从前这紫禁城就你最得宠，如今进来了个沈棠薇你真的不担心她夺了你的宠爱？”
“我可记得，陛下可很久没来你永寿宫了。”
沈贵嫔的一番话将池早陷入沉默。
想着那日后再也没有来找她的暴君，又想到书中的描写，再结合暴君宠幸女主的事，多种情绪在她胸口来回翻涌。
忽然，殿外穿来宫人的尖锐高声。
“宁贵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