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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内部矛盾

残雪在窗棂上凝成冰花,像极了被冻住的血痕。会议室里的空气比屋外的春寒更冷,土墙上那面褪了色的红旗被烟袋锅里冒出的青烟熏得发灰,旗角耷拉着,像只倦鸟。谢文东指间的烟卷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一哆嗦,才惊觉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

“东子,不是兄弟说丧气话,”坐在最左边的王老三“啪”地磕了磕烟袋锅,烟锅里的火星溅在泥地上,“小鬼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昨天哨探回来报,山外集结了一个整编联队,还有三辆铁甲车——那玩意儿,咱们手里的土炮能啃得动?”他粗糙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木桌上的粗瓷碗跟着跳了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撤进长白山老林,等他们搜山搜得没了耐心,再出来收拾他们!”

王老三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李铁柱“嚯”地站起来,腰间的刺刀撞在桌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他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是去年跟鬼子拼刺刀时留下的,此刻那道疤因为激动泛着红:“王三哥这叫什么话?咱抗联的人啥时候成了耗子?”他扯开棉袄前襟,露出里面打了好几块补丁的单衣,“去年冬天,咱在鹰嘴崖饿着肚子守了七天七夜,不就是为了把鬼子的粮队截下来给山脚下的老乡过冬?那时候咋没人说撤?”

“此一时彼一时!”王老三也来了火气,烟袋锅往地上一顿,“那时候鬼子才一个小队!现在是一个联队!你李铁柱能耐,你带着你那班人去挡铁甲车?”

“我……”李铁柱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我不是能耐,我是觉得不能怂!咱退一步,鬼子就敢进一尺!山下那几个村子的老百姓咋办?他们帮咱藏过伤员,送过粮食,咱拍拍屁股走了,他们等着挨鬼子的屠刀?”

屋里顿时炸开了锅。主张撤离的人大多是跟着谢文东从枪林弹雨里滚过来的老兵,他们见过太多兄弟倒在冲锋的路上,知道保存实力有多重要;而坚持留下的,多半是近两年才加入的年轻人,或是家就在附近的汉子,他们眼里燃着的是不掺沙子的血气,觉得后退就是对牺牲兄弟的背叛。

谢文东看着吵成一团的人群,喉咙发紧。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在这间屋子,那时候队伍刚打了场胜仗,兄弟们围着篝火喝着烧刀子,张彩霞端着一锅热汤从外面进来,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像沾了层碎钻。那时候她还不是卫生队的队长,只是个跟着队伍跑的姑娘,看见他冻得发紫的手,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棉手套摘下来塞给他,手套里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东子哥,发什么愣呢?”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张彩霞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布棉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绾着,脸上沾了点药膏的痕迹——早上刚给一个冻伤的小战士换过药。她的眼神总是这样,不管多乱的局面,总能透着股安定人心的清亮,“大伙儿心里急,才会吵。你得拿个主意。”

谢文东抬头看她,忽然想起去年秋天,他们在密林中被鬼子追了三天三夜,粮食吃完了,子弹也快打光了。那天夜里他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干粮塞进他嘴里,是块硬得硌牙的窝头,带着点甜,后来才知道,那是张彩霞把自己最后一块掺了糖精的窝头省给了他。她当时笑着说:“你是领头的,你倒下了,队伍咋办?”

“咋办?再不想办法,咱都得成鬼子的枪下鬼!”一个尖细的声音插进来,是队里的文书刘庆,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断了腿用麻绳捆着的眼镜,“谢文东同志,我觉得王老三同志的意见有道理。根据情报,鬼子不仅调来了联队,还配备了重武器,我们的兵力和装备都处于绝对劣势,硬拼无异于自杀。”

刘庆是城里来的学生,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李铁柱最不爱听他说话:“自杀也比当逃兵强!刘文书你别整天抱着你的情报瞎嚷嚷,有种跟我去前沿阵地看看,看看那些被鬼子烧了房子的老乡是啥眼神!”

“李铁柱同志,请你冷静点!”刘庆推了推眼镜,提高了声音,“我们是抗日队伍,不是逞匹夫之勇的土匪!保存有生力量,才能长期跟鬼子周旋,这是基本的战略常识!”

“常识?我看你是怕死!”李铁柱上前一步,胸口几乎撞到刘庆脸上。

“你胡说!”刘庆脸涨得通红,“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这深山老林吃这份苦!”

“都住口!”谢文东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油灯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火星。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老三身上,“三哥,你说要撤,往哪撤?长白山老林是能藏人,可开春雪化了,山里的瘴气、野兽,还有粮食,哪一样不是要命的?去年冬天,咱在林子里丢了多少兄弟?”

王老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去年冬天那场饥荒,光是冻饿而死的就有十几个弟兄,他至今记得那些年轻的脸在寒风中失去血色的模样。

谢文东又看向李铁柱:“铁柱,你想留下,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想过没有,咱这几百号人,手里就几门土炮,几十条快打秃了膛线的步枪,怎么跟鬼子的铁甲车拼?硬拼的话,别说保护老乡,咱自己都得死绝了。到时候,谁来给牺牲的弟兄报仇?”

李铁柱梗着脖子,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眶红了:“那……那也不能就这么撤了啊……”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像有人在哭。谢文东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冽的空气灌进来,带着雪水融化的湿意。远处的山影在暮色中黑沉沉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想起刚拉起队伍的时候,才十几个人,三条枪。那时候在镇上打了个小鬼子的小队,缴获了二十条枪,兄弟们高兴得把帽子扔上天。那天晚上,张彩霞煮了一锅红薯,大家分着吃,她把最大的那块给了他,说:“东子哥,以后咱队伍肯定能越来越大,肯定能把鬼子赶出去。”

那时候的日子多苦啊,可心里亮堂,觉得只要往前冲,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可现在,队伍大了,要考虑的事也多了,他反倒觉得越来越难了。

“东子,”张彩霞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我想起去年在芦苇荡,咱们被鬼子围住,你带着弟兄们从水路突围,那时候大家都说没活路了,是你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心里的迷雾,“现在也是一样,不管是撤还是留,只要咱们心齐,总有办法。”

谢文东转头看她,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他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跟他表白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初春的傍晚,她送给他一双纳了半年的布鞋,鞋底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她说:“东子哥,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心齐……”谢文东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对,只要心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转过身,看着屋里的众人,“王三哥,你说的保存实力,有道理。铁柱,你说的不能让老乡失望,也有道理。”

他走到屋子中央,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发皱的地图,摊在桌上:“鬼子想一口吃掉咱们,可他们忘了,这山是咱的山,这林是咱的林。他们的铁甲车在平地上厉害,进了山就成了废铁。”他用手指在地图上一划,“我打算分兵。”

众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他。

“王三哥,你带一队老弱病残和伤员,还有粮食辎重,往长白山方向转移,沿途留下记号,万一这边顶不住,就往你们那边汇合。”谢文东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处峡谷,“铁柱,你带你的人,跟我守在这里。这峡谷地势险要,鬼子的铁甲车开不进来,咱可以利用地形打伏击。”

他又看向刘庆:“刘文书,你带几个机灵的,去山下的村子联络老乡,让他们暂时躲进山里,等咱们把鬼子打退了再回来。顺便侦查鬼子的动向,随时给咱们报信。”

王老三皱起眉:“东子,你这是要把队伍拆开?万一……”

“没有万一。”谢文东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咱抗联的人,从来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漫山遍野的火种。就算暂时分开,只要根还在,总有燎原的一天。”

李铁柱攥紧的拳头松开了,脸上露出点笑意:“东子哥,我听你的!保证把这峡谷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刘庆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王老三看着谢文东,叹了口气:“你小子……总是能想出办法。行,三哥听你的,一定把后路给你守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决心。谢文东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兄弟们,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好像松动了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仗会有多难打,谁也说不准。

张彩霞走到他身边,悄悄递给他一块烤得焦黄的玉米饼:“刚从伙房拿来的,趁热吃。”

谢文东接过玉米饼,咬了一大口,粗糙的饼子带着淡淡的甜味,熨帖着他空落落的胃。他看着张彩霞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想起她当年跟着队伍跑,脚上磨出了血泡,却从来没喊过一声疼。那时候他就想,这辈子一定要护着这个姑娘。

“彩霞,”他低声说,“这次……可能会很危险。”

张彩霞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从跟你出来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啥叫危险。东子哥,你记不记得那年在河湾,你救我的时候说过,只要有你在,就不会让我出事?”

谢文东的心猛地一揪。那年夏天,他在河湾救了被鬼子追赶的张彩霞,她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抱着怀里的药箱,说那是给伤员救命的。他把她护在身后,用一根扁担打跑了两个鬼子,那天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记得。”他喉咙发紧,“我没忘。”

“所以啊,”张彩霞踮起脚,悄悄帮他理了理衣襟,“你也别怕。不管你做啥决定,我都陪着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哨兵撞开门冲进来,脸色惨白:“东子哥!不好了!鬼子……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到山脚下了!”

所有人都霍地站了起来,刚才还在争论的人此刻眼神里只剩下同仇敌忾。谢文东把没吃完的玉米饼往嘴里一塞,抓起墙上的步枪,枪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各就各位!”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刚才说的办!让鬼子看看,咱抗联的骨头,是硬的!”

兄弟们轰然应诺,纷纷抓起武器往外冲。李铁柱路过门口时,回头看了谢文东一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老三走在最后,闷声说:“东子,活着回来。”

屋子里很快空了,只剩下谢文东和张彩霞。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远处隐约传来枪声,像闷雷滚过大地。

张彩霞从墙角拿起药箱,抬头看着谢文东,眼里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坚定:“我去卫生队了。你……多保重。”

谢文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枪托抵在肩上,传来熟悉的重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分兵的决定能平息内部的矛盾吗?王老三带着队伍能顺利转移吗?他和李铁柱守在峡谷,真的能挡住鬼子的进攻吗?

山风呜咽着穿过窗缝,像是在追问,又像是在叹息。谢文东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会议室,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前路是生是死,是胜是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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