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不是林羽澄，你是那臭猴子！”
南离朱雀刚从束缚中挣脱，看清眼前人的气息，便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被欺骗的恼怒。
“既然醒了，那就呆一边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垃圾都收拾不了。”
无支祁附体的林羽澄瞥了朱雀一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那神态与平日沉稳的林羽澄判若两人。
“臭猴子！你！”
南离朱雀被怼得语塞，想起刚才失手被擒的窘迫，终究理亏，愤愤地盯了“林羽澄”一眼后，周身红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林羽澄眉心，暂时隐匿起来养伤。
“哦~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牛头骨男看着眼前气质骤变的对手，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轻笑起来，眼中闪烁着探究与战意。
“不得不说，你那个黑水很不凡，连林羽澄那小子都能中招。”
‘林羽澄’把玩着手中的灵阳棒，手腕轻旋，棒身在空中划出几道炫目的弧线，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夸赞。
“你倒是识货。”牛头骨男嘴角微扬，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得。
“那就让我也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林羽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几乎在原地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光痕，下一秒已出现在牛头骨男身后，手中灵阳棒裹挟着破风之声，重重挥下。
“影墙！”
牛头骨男反应极快，下意识将法杖横在身后格挡。
然而，就在他聚力防御的瞬间，两侧竟同时浮现出两个“林羽澄”的身影，动作与本体如出一辙，灵阳棒带着同样凌厉的气势砸来。
“不好！”牛头骨男心中大骇，已然来不及变招。
“砰！”
一声闷响，其中一道身影的灵阳棒结结实实砸在他后心。
牛头骨男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前飞出去，在地上拖出十几米长的痕迹，最终重重撞在一堵残墙上，激起漫天烟尘。
“怎么，你就这点实力？”
‘林羽澄’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从烟尘中挣扎起身的对手，语气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你很强！但还不够！”
牛头骨男猛地咳出一口血，用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抓住头上的牛头骨面具，猛地扯了下来。
露出的脸庞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眼神却凶狠如狼。
“让你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话音刚落，他咬破拇指，将渗着血珠的指尖狠狠按在那枚牛头骨面具上。
“影牛骨甲！”
刹那间，牛头骨面具爆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裂痕蔓延，随即碎成无数黑色碎片。
这些碎片如受到无形之力牵引，蜂拥着贴向他的身体，在黑色粘液的连接下，竟组合成一副覆盖全身的盔甲。
骨骼状的框架上缠绕着蠕动的黑色纹路，散发着令人窒息厌恶的邪恶气息。
盔甲成型的瞬间，牛头骨男的气势暴涨数倍。
他双脚猛地蹬地，地面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身形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一拳直捣“林羽澄”面门。
‘林羽澄’（无支祁附体）见对方盔甲加身、气势陡增，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兴奋。
他不退反进，手中灵阳棒一抖，棒身缠绕起淡金色的电光，迎着那势大力沉的一拳挥去。
“铛！”
金属交击的巨响震得周围碎石簌簌落下，牛头骨男只觉拳上传来一股刁钻的巧劲，震得他手臂发麻，盔甲覆盖的关节处竟隐隐泛起裂纹。
他心头一惊，这股力量看似不如自己刚猛，却如附骨之疽般顺着拳头往上窜，搅得他气血翻涌。
“有点意思！”牛头骨男怒吼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拍向地面。
黑色盔甲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水，落地瞬间化作数道黑影绳索，如毒蛇般缠向‘林羽澄’的脚踝。
同时他身形旋转，带着呼啸的劲风横扫而出，盔甲边缘的骨刺闪着寒光，显然是想将对手拦腰斩断。
“雕虫小技！”
‘林羽澄’嗤笑一声，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斜飞而起，险之又险避开横扫的一击。
灵阳棒在半空划出圆弧，金色电光炸裂开来，精准劈在那些黑影绳索上，绳索瞬间被电得焦黑，化作青烟消散。
落地的瞬间，他手腕翻转，灵阳棒如灵蛇出洞，直取牛头骨男盔甲的缝隙——正是刚才被震出裂纹的关节处。
这一击又快又准，牛头骨男仓促间回臂格挡，却听“咔嚓”一声脆响，盔甲的护臂竟被灵阳棒硬生生挑飞！
“不可能！”
牛头骨男又惊又怒，护臂脱落处露出的皮肤瞬间被黑水包裹，试图重新凝聚防御。
但“林羽澄”岂会给机会？
他欺身而上，左手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抓向对方胸口，右手灵阳棒则横扫其下盘，招式刁钻狠辣，完全不留喘息余地。
牛头骨男被迫连连后退，黑色骨甲在灵阳棒的不断撞击下，裂纹越来越多。
他试图故技重施，操控黑水化作盾牌，却被‘林羽澄’一棒击碎，那灵阳棒身上的金光仿佛是黑水的克星，触之即散。
“够了！”
牛头骨男彻底暴怒，全身盔甲猛地膨胀，黑水如喷泉般涌出，瞬间凝聚成一颗巨大的黑色光球。
他将光球举过头顶，周遭的空气都被抽干，连光线都被吞噬：“尝尝这个吧！”
“暗陨！”
黑色光球带着毁灭的气息砸向‘林羽澄’，所过之处地面塌陷、碎石悬浮。
然而‘林羽澄’只是冷笑一声，双手握住灵阳棒两端，猛地将其往地面一插。
刹那间，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如同一道贯通天地的利刃，径直刺入黑色光球中心！
“轰——！”
强光与黑雾剧烈碰撞、湮灭，冲击波将周围的断壁残垣掀飞出去。
待烟尘散去，只见牛头骨男半跪在地，黑色骨甲寸寸碎裂，露出布满烧伤的身体。他抬头望着缓步走来的‘林羽澄’，眼中最后一丝桀骜被绝望取代。
‘林羽澄’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灵阳棒的尖端抵在其咽喉：“结束了。”
牛头骨男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口黑血，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
“这是……”林羽澄猛地回过神，眼神中的猩红如潮水般褪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脚下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下意识低头，只见牛头骨男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胸口的血迹蜿蜒蔓延，染红了身下的焦土。
灵阳棒依旧紧握在手中，棒身残留的金光尚未完全散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余韵。
周围尽是断壁残垣，碎裂的砖石散落一地，黑雾与硝烟在空气中交织盘旋，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浓重的血腥味，令人胸口发闷。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在脑海中闪回——怒目的火龙、炸裂的黑雾、盔甲碎裂的脆响……
可这些片段又模糊不清，仿佛一场混乱而真实的梦，抓不住任何清晰的脉络。
“支祁，是你干的吧”
林羽澄对着虚空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沙哑。
“哼，小子，这次算你命大。”无支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然，道：“还有，记得把地上那黑水收集起来，很不凡。”
“好！”林羽澄看向地面残留的黑色粘液，瞬间想起方才被其牢牢束缚的窒息感，立马明白了这黑水的诡异与不凡。
他迅速取出一个特制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黑水收集起来，盖紧瓶塞收入怀中。
“对了，婉清他们！”
林羽澄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一动，感知到腰间传音卡传来的微弱波动。
他连忙凝神接收讯息，得知众人已经前往定地点，心中一松，赶紧收拾好一切。
看着地上牛头骨男的尸体，林羽澄眼神一凛，挥手放出一团火焰。
烈焰迅速吞噬了那具躯体，将其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耽搁，握紧灵阳棒，纵身跃起，朝着约定的会合地点疾驰而去。
身后，黑城的废墟在硝烟中沉默，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激战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