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
桓阅之那日进宫并未见到那些贵族。
照理说，他们应该在城里。
可没有露面。
看来是在暗中观察。
待珈元王了解情况之后，他们商议不通过。
把西盟给否了？
“你知道这几个贵族吗？”
金契王点点头。
“知道啊，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呢，他们给钱大方，所以我从不找他们麻烦。”
桓阅之皱着眉头。
“可他们为何要反对加入西盟？”
“那我可不知道了，照理说，加入西盟对他们有好处啊。”
“你在里面有没有探子？能不能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金契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拍屁股站起。
“行，这种事我最拿手。等我好消息。”
桓阅之望着这深谷，眸光深邃。
这珈元国的水，看来还有点深。
过了两日，金契王满脸兴奋地来了。
“查出来了！果然不是珈元王的问题，是他被人掐住了脖子。”
“展开说说。”
金契王竖起四根手指。
“现在掌控朝中局势的，是四大贵族。我先来给你细细说这四大贵族的情况。”
珈元国最大的贵族，拉尔家族，世代经营矿藏。
珈元国有一半的矿藏都是他家的。
虽然珈元王明令禁止他们滥采矿，尤其是一些很珍贵的宝石。
可他私底下在偷偷卖，还不交税。
并且为了能快点出手，卖的价格很低廉。
“这岂不是扰乱市场？珈元王连表层的那些都不怎么舍得贱卖。”
“他可不管这些。只要能赚钱就行。”
“你以前知道此事吗？”
金契王仔细想想，
“知道一些，但那也不关我的事，反正他会给保护费。”
“那你们就是助纣为虐了。”
金契王摆摆手，“打住，过去的事说好不提的。”
“你继续说。”
“第二大贵族，是艾庆家族，他们靠什么发家的知道吗？”
“第二大，想必是香料？”
”不，这家不种地，也没有矿藏。”
“那靠什么？”
金契王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放贷。没想到吧？”
桓阅之眉目一挑，确实没想到。
这西部还有这种事？
原来艾庆家族开了一批地下钱庄。
西部各国都是他们的客户。
而最大的客户竟然是珈元国。
他们借钱给朝廷修边防，赈灾，施粮，然后收高息。
宫里大半财政账本都在他们手里。
更别说文武百官，下到老百姓。
“珈元王想动他们？得先还清债。”
桓阅之若有所思。
“所以西盟，其实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对啊！按西盟的约定，你又是修路，又是招工，这么下去岂不是让大家都有钱了？那他们怎么放贷呢？这艾庆家族第一个反对。”
金契王拍拍他的肩膀。
“再说了，你要是和珈元王走得近，他是不是就有靠山了？所以你呀，进不了珈元国的门喽。”
“还有呢？”
“再说第三个家族，穆兰家族，是控制香料的大户，手里握着全国一半的香料地契，能翻云覆雨。”
桓阅之点头。
“香料是珈元国命脉之一，他们的确也是重中之重。”
金契王笑着说，
“说起来，他们关系和我可好了，就数他们给的钱最多。”
这么大方？
不应该啊，现下都是出的散料原料。
就这也赚不到什么钱。
桓阅之陷入思考。
金契王继续说。
“第四个是最强硬的萨图家族，他们是武将世家，军中的将领一半是萨图家的，珈元王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们的军事不是一塌糊涂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毕竟掌控着军队。你要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动风吹草动，说不定会被直接拿下。”
“对内不对外？”
“差不多这个意思。”
“对了，还有个有意思的。”
金契王刚想起了个事。
“这个管矿藏的拉尔家族和管军事的萨图家族有联姻的，强强联合。”
“这下更麻烦了，这四大贵族把这个珈元王困得死死的。”
桓阅之缓缓起身。
“难怪珈元王宁肯闭门不见，也不敢与我们合作。”
“是啊。你现在知道他难了吧？”
桓阅之淡淡开口。
“这些人，必须一个个拔掉。”
“你想怎么做？”
“恐怕还要劳烦你再去一个个挖掘一下，这些家族的关系，他们有没有什么把柄。”
金契王一听就来劲。
“没想到你对这些秘事也这么感兴趣哈？”
“最好是家族之间的关系，是矛盾最好。”
“交给我，一定办好！”
金契王手下的小弟们每日的头等大事就是到处溜达。
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底层百姓，无有不达。
所以打探这些消息不费吹灰之力。
桓阅之越发觉得找他们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说不定还可以成立一个情报科，谍网，专卖消息。
既然这珈元国拦着不让他进。
他就要搅得天翻地覆。
找到一个口子钻进去。
很快，金契王的小弟们打探到了一堆消息。
“好消息来了。”
金契王把一卷羊皮地图拍在案上。
一条条红线划向城中几处。
“这几处，是拉尔家族藏货的仓库。他们采矿石之后，偷偷通过地下通道私运出境，全是我手下的人帮着护送。”
“还有别的证据吗？”
金契王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封信函，丢到案上。
“这是他们和我手下的密信，分赃谈得明明白白。”
“你的人可否作证？”
“那必须呢，我已经把人关起来了。放心吧，跑不了。”
桓阅之正思考怎么说服珈元王处理此事。
“更有意思的来了。”
金契王啐了一口，压低声音。
“拉尔家的家主在城外养了个小美妾，藏得滴水不漏，连他夫人都不知道。每次说是出城谈买卖，其实是去那小美妾那儿风流快活。”
桓阅之思索了一瞬，
“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夫人下手。”
“更绝的是什么！简直是天助我们也！”
金契王滔滔不绝。
“你可知这拉尔家的夫人是谁？她就是萨图家族的嫡女！那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我都未必能打得过她！”
萨图家族？
就是那个管军事的？
“对！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