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轮撞上广目天尊掌风的刹那，天地间突然响起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广目天尊瞳孔骤缩，他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罡风正在溃散——那不是被击溃，而是像冰雪遇到烈阳般消融。他慌忙掐动法诀，想撤回手掌，可光轮里涌出的金色气流已顺着他的指尖攀援而上，所过之处，连他凝练了万年的仙骨都泛起焦糊味。
“不好！”他嘶吼着引爆右臂仙元，试图阻断金色气流的蔓延。轰鸣中，断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被灼烧后的黑色灰烬。他借着反震之力倒飞出去，刚稳住身形，就看到身旁的任灵天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老妪化身的黑鹰翅膀上，不知何时沾了一缕金光。此刻那金光正像活物般啃噬着她的羽翼，每一次闪烁，都有大片黑羽化为飞灰。任灵天尊疯狂拍打翅膀，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缕金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本命神通被寸寸瓦解。
这一切发生在弹指之间。
当广目天尊捂着断臂踉跄后退，当任灵天尊拖着残破的翅膀坠落云端时，巨石城外数十万修士突然陷入死寂。有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们亲眼看到两位天尊在张小纯面前，连一炷香都没撑过。
“刚……刚才那是什么？”有个年轻修士颤声问道，手里的传讯玉简“啪”地掉在地上。
没人能回答他。连那些藏在人群里的通天世界修士，也都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张小纯很强，却没料到强到这种地步——那可是邪皇朝的天尊，是能轻易决定一方修士生死的存在，此刻竟像孩童般被碾压。
广目天尊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心脏狂跳不止。他能感觉到，刚才若不是自己果断断臂，此刻道种恐怕已被那金色气流碾碎。他看向石塔顶端的身影，之前的谨慎彻底变成了恐惧——那不是太古初期的战力，这等能直接威胁道种的力量，就算是寻常太古修士也未必拥有！
“你到底……”他刚想说什么，却见张小纯根本没看他。
那位站在石塔顶端的修士，正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云层，落在了天际某个虚无的角落。他的身影在风中挺拔如松，声音带着道种的震颤，清晰地传遍了每一寸天空：
“邪皇，既然来了，何必躲着？”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所有人心头。
邪皇来了？！
人群瞬间炸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张望，可放眼望去，除了翻滚的云层，什么都没有。广目与任灵更是脸色剧变——他们根本没察觉到陛下的气息，张小纯是怎么发现的？
就在这时，天际的云层突然无风自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缓缓浮现出一道玄色身影，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明明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邪皇！真的是邪皇！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这位邪皇朝的主宰，终于在张小纯的逼视下，显露了身形。
邪皇看着石塔上的张小纯，眼神晦暗不明。他原本想看看这后辈的底牌，却没料到对方能一眼识破自己的隐匿，更没料到广目与任灵会败得如此之快。
“你倒是比当年，长进了不少。”邪皇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但仅凭这点手段，就敢在朕的地盘上放肆？”
张小纯笑了。他从石塔上一步走下，金色光轮在他身后缓缓旋转，照亮了半边天空：“当年你追杀我时，可没说过‘放肆’二字。”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影瞬间出现在邪皇百丈之外。金色光轮与邪皇周身的黑气遥遥相对，空气仿佛都在两者的威压下凝固。
“今日我回来，不是要抢什么仙域。”张小纯的声音陡然提高，每一个字都像战鼓般敲在人心上，“我是来告诉你——”
他抬起右手，直指邪皇：
“邪皇，我要挑战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金色光轮猛地暴涨，竟与邪皇周身的黑气碰撞出刺目的火花。云层剧烈翻涌，大地开始震颤，连远处的山脉都发出了嗡鸣——这不是天尊级别的对决，而是两位太古修士的气势碰撞，是足以撼动整个仙域的宣言！
广目与任灵脸色惨白地后退，他们能感觉到，这方天地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气息。那些围观的修士更是连滚带爬地向外逃窜，生怕被这场对决的余波波及。
邪皇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光轮，瞳孔终于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张小纯体内的道种异常凝练，甚至隐隐有超越自己的趋势。
“好，很好。”邪皇缓缓抬起手，黑气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黑珠，“既然你想送死，朕便成全你。”
石塔顶端的金光与天际的黑气，在这一刻同时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