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染说话语气不快。
可谓是一字一顿，只要不聋。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萧衍衡的脸色，在听到了顾雪染这番话后，瞬间一变。
他抽出手中的长剑，猛地指向顾雪染的脸。
“我承认，这三年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是，我已经把柳如烟送出去了，柳如烟就算做错了什么，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顾雪染，我给你脸了，你就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给我道个歉，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顾雪染望着冰冷锋利的剑锋，只是淡淡一笑。
“有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说着，她抬起手臂，撩起宽大的袖子。
一把制作精良的弓弩，就绑在她纤细的手臂上。
萧衍衡瞳孔微微一震。
“这是皇家卫队的弓弩？你怎么有这个？”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走还是不走？”
顾雪染缓缓地举起右手手臂，启动了弓弩的开关。
萧衍衡大为震撼。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雪儿你为什么会有......”
话音未落。
一把锋利的利箭，擦着萧衍衡的耳朵划过。
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
萧衍衡用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然是一片殷红。
他惊愕不已，心剧烈狂跳，猛地抬头看向顾雪染，不敢置信地问：“你竟然要谋杀亲夫！”
“我这是在自我防卫。”
顾雪染说着话，手上的弓弩，一直瞄准萧衍衡。
萧衍衡目眦欲裂，胸口剧烈起伏。
“你竟然要杀我？”
“夫君大半夜地带着十来名护院冲进我的房间，难道不是杀我？”
顾雪染冷眼望向萧衍衡，脸上表情冷如冰霜。
“阿衡，你快放下剑！”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犀利的悲叫。
萧衍衡对这道声音十分熟悉。
他缓缓回头，只见头发彻底白了的萧老夫人在容嬷嬷的搀扶下，一点点地走了过来。
“祖母，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了，你就犯下大错了！”
萧老夫人踉踉跄跄地走到萧衍衡面前，已经是发灰的眼，布满了红血丝。
“阿衡啊，你怎么可以对雪儿用强啊？她现在可是太子师父！今晚的等着驾驶若是传到了太子那里，你要如何和太子解释？就算太子不追究i，也会说你轻薄太子恩师啊！”
“祖母，顾雪染这个贱人先是我的妻子，才是太子的师父，不是吗。自古以来，女人就给唯丈夫的命是从，你看看这个顾雪染在做什么？”
萧衍衡几乎是咆哮着控诉顾雪染种种不是。
萧老夫人听着，缓缓地闭上眼，两行冰冷的泪水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
她难过地闭上眼，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哎，别说了，别说了。雪儿，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祖母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老糊涂了？”萧衍衡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顾雪染人还在侯府上住着，怎么可能不是说自己的妻子？
哪怕自己也写过和离书，那又如何？
只要他不同意，顾雪染就没办法自己和离！
打定了主意，萧衍衡看向萧老夫人的表情，更为愤怒。
“祖母，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同意和顾雪染离婚！”
“你当初若是肯拿出十分之一的心思，好好地对待雪儿，也不至变成如今地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老夫人长叹一声，无奈地摇头。
看到萧老夫人这副表情，萧衍衡的心，咯噔一跳。
“祖母你的话，孙儿不懂？只要我不同意和离，你也不同意，这个顾雪染怎么可能还能走出侯府？”
“哎，你啊你，你即使作为夫君又如何？我是长公主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打得过当今的圣上吗？”
“圣上？我和顾雪染的事，关圣上何事？”
“闭嘴，畜生！”
萧老夫人猩红着眼，恨恨地甩了萧衍衡的一巴掌。
“祖母，为何打我？”萧衍衡觉得委屈，一张俊脸上满是愤怒。
“为何打你？哈哈！”萧老夫人仰天大笑。
这笑着笑着，她忽然收住了笑，脸上却是一片怆然。
“圣上亲自下了圣旨，让你和雪儿和离！难不成你要抗旨不成吗。”
萧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举着木拐杖，狠狠地敲打了萧衍横的屁股。
打得不通。
但是，足以让萧衍衡落泪。
他缓和了半晌。
抬头望向顾雪染。
“怪不得你这么绝情！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顾雪染望着脸上满是怨恨的萧衍衡，冷冷地道：“对，我自从醒来后的第一天，每一天都在计划着离开侯府！”
“你你你？！”萧衍衡胸口一口气，差点儿顺不过来。
好半晌，他才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后哦，萧衍衡咬牙切齿。
“顾雪染你有了皇帝亲自下的和离书又如何？你左右不过一个下堂妇，还不是要下嫁?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还能嫁给一个大将军？哈哈，想得美！我倒是要睁眼看看，你最终嫁给了谁！”
萧衍衡咬牙切齿地说，眼中蓄满了恶毒、怨恨。
顾雪染听着萧衍衡恶毒的诅咒，并没有生气。
她反而开始期待，萧衍衡最好的下场了。
没错，她已经为萧衍衡提前布置好了结局。
只不过，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控制。
只能看天意了。
“夫君，今天最后一次叫你夫君。”
顾雪染冷冷一笑，眼里没有半点儿笑意。
“我后半生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应该担心自己，如果太子倒台了，你该怎么办？”
闻言，萧衍衡瞬间错愕。
反应了过来之后，他提剑就要往顾雪染的身上砍。
“贱人，你什么意思？你在咒我吗。。”
“阿衡，你放下剑，放下！”
“祖母你刚开！我今天就要杀了这个贱人！”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会被太子甚至当今陛下责罚的！”
萧老夫人不顾年迈，尝试着从萧衍横的手里夺过剑。
奈何，萧衍衡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劝。
硬是提剑，往顾雪染身上捅刀。
“阿衡，不要啊！”
扑哧一声。
白色锋利的刀刃，刺向了萧老夫人的腹部。
萧衍衡满身的怒火，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了脚，熄灭了。
但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在心底泛滥。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