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将士接到老帅的命令,纷纷往两边密林退去。
断后部队则在原地顽强抵抗着,为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
魏胜策马冲过去,大刀挥舞着,斩杀了几个拦路的金军骑兵,与李铁枪汇合:“李将军!你没事吧?”
“俺没事!就是弟兄们伤亡太大了!”
李铁枪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身边倒下的士兵,心里满是愧疚 —— 若不是他骄傲轻敌,也不会遭此大败。
李铁枪低头看了看左臂的伤口,又看了看那斥候和年轻士兵人与马倒下的地方,眼里满是愧疚:“都怪俺。。。都怪俺太骄傲了。”
魏胜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沉重:“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先清理战场,把弟兄们的尸体好好安葬。完颜奔睹还在南皮,咱们还有硬仗要打。”
李铁枪似乎没听到心里去,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金军撤退的背影,想要追击,却被魏胜一把拉住。
“别追了!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先救伤员要紧!”
李铁枪听到弟兄们伤亡惨重,终于是回魂。确实,现在急需休整,而且地形不明,盲目追上去恐怕会再遇埋伏。
山坳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伤员的呻吟声和士兵们清理战场的声响。
魏胜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密林,心里满是心疼,“你怎么样?伤口要不要紧?”
李铁枪站在狼藉的战场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心里满是自责:“都怪俺。。。都怪俺,是俺让弟兄们白白送命的。”
眼看李铁枪要再次入魔,魏胜直接抬手给他一耳光:“现在自责没用,咱们要记住这个教训。辛元帅常说‘胜不骄,败不馁’,咱们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李铁枪被重新打醒,重重点头,眼里闪过坚定:“俺记住了!以后必须要谨慎行事!”
密林里的火渐渐被扑灭,只剩下焦黑的树木和刺鼻的烟味。
远处靠近南皮的方向,完颜奔睹等在一处精心准备的陷阱之地,却半天没等到追击的叛军,斥候回报,叛军只是在清理战场,并未追击,心中不由大惊。
此战,他见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战车,既能防御又能进攻,正好克制设伏的金军,如果在开阔之处,尚可以用游骑四处袭扰攻破,攻坚则不易破之。
更令他惊讶的,先不说叛军首领,那个传闻单骑闯营的辛元帅,如今只是见到李铁枪和魏胜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叛军将领,如果放任其成长起来的话,也会是金国朝堂上的大敌,看来需要早点将叛军的情报传回中都。
眼前,还有一个他挂念的,就是他的副将率领的诈城部队能不能成功,如果成功,自己这支部队还有诛杀魏胜、李铁枪的可能,不妨先在这里等候消息。
回到义军密林战场这边,一个斥候从沧州方向赶来,气喘吁吁地说。
“魏将军!李将军!沧州那边有情况!刚才有一队装成败兵的金军去诈城,被巡守他们识破,现在金军正在强攻沧州!”
魏胜脸色骤变:“不好!是完颜奔睹的连环计!李将军,正好完颜奔睹留了战马,你带受伤的兄弟先骑行撤出密林,如意战车交给你保管,我带押粮队这就赶回沧州!”
李铁枪刚想着要跟魏胜一块回援,但是想到自己必须要带着骑兵部队安然返回,于是只得打消念头。
“魏将军,你快回去支援吧,我一定会带弟兄们安安全全的回去的。”
半个时辰前,沧州城的西门外,将近一千名穿着义军破烂衣服的金军正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完颜奔睹的副将。
他脸上沾着尘土和血渍,头发散乱,对着城头哭喊:“城上的弟兄!快开城门!我们是李将军的队伍!我们在前面二十里的密林深处遇伏啦,只有我们逃了出来!后面金军马上要追上来啦!快点开门放我们进去呀!”
城头上的巡逻队队长(巡守)皱着眉,手里握着魏胜留下的令牌,心里满是警惕。
魏胜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耳边:“无论谁来叫门,哪怕是看着像是打了败仗的弟兄,都不能开城!先放箭警示!”
他对着身边的一个巡逻队队员道:“你看他们像咱们的弟兄吗?”
巡逻队队员眯起眼,仔细观察着城下的 “败兵”—— 他们虽然穿着破烂,却个个眼神闪烁,有的还偷偷摸向腰间的短刀,显然是装的。
“将军!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他们的动作有点太整齐了吧,不像是打了败仗的败兵!不过看着衣服应该是没错!”
金军副将见城头没了动静,心里有些着急,加大声音哭喊:“弟兄们!快开门啊!再不开门,金军就追上了!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他还故意让几个 “伤兵” 咳嗽起来,装作虚弱的样子。
城下的 “败兵” 也跟着附和,有的甚至装瘸爬了起来,朝着城门方向挪动,试图靠近。
巡逻队队长见状,不再犹豫,对着士兵们喊:“放箭示警!先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城头上的箭雨瞬间落下,朝着 “败兵” 身前射去。
金军副将没想到城头真的放箭,慌忙一骨碌爬起来,对着身旁 “败兵” 喊:“糟糕,被识破了!现在城内空虚!快!架云梯!咱们强攻拿下沧州城!”
“败兵” 们瞬间露出真面目,用随身带的推车、木棍、武器迅速拼成了简易云梯,还有的用随身携带的用牛皮绳索编制的带钩飞梯,因为之前完颜福寿未加高沧州城城墙,倒也够用。
有的云梯被箭射中,有的带钩软梯则搭在了城墙上,金军士兵们像壁虎一样往上爬,嘴里喊着 “杀!拿下沧州!”
“快!扔石头!浇热油!通知百姓们来帮忙守城!” 巡守大声下令。
城头将士听到命令后,纷纷把石头、滚木朝着金军扔去,烧得半烫的热油从城头浇下,金军士兵们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来,有的被热油烫伤,有的被石头砸中,城下顿时一片混乱。
因为之前魏胜的交待,百姓们听到传令兵的消息后,并没有慌乱,而是也纷纷拿着锄头、菜刀跑上城墙帮忙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