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赌命试炼
虚空中的赌桌，仿佛贯穿时空的枢纽，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苏临风望着那枚重新拼合的千门令，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赌，不是赌赢了什么，而是赌你愿不愿意失去一切。”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白衣老者肃立在赌桌一侧，双眼如枯井般深邃无波。他伸手一引，血玉、断骰同时飘起，在空中划出三道玄光，落入桌面中央。
“此局名为‘三心试’，赌你之初心、信念与命运。”
“第一试，初心可明；第二试，信念可破；第三试，命运可逆。”
“你与他，需各自选择入局顺序，一旦开局，不可退场。”
薛秉骞踏前一步，目光沉定：“我先来。”
老者一指点出，血玉顿时腾空，化作一方红光旋涡，将薛秉骞卷入其中。
虚空中顿时浮现幻象。
那是薛秉骞年少之时，背负宗门使命，孤身挑战千门外围诸堂的景象。他一次次败北，又一次次站起。无数嘲笑、否定、敌视与陷害，织成一张巨大的天网，欲将他压垮。
幻境中，他跪在宗门大殿前，额头磕得血肉模糊，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望着掌门的背影。
“你甘心守护一个注定要被吞噬的宗门？你愿意，成为千门手中的弃子？”虚空中有声音低语，似是魔音蛊惑。
薛秉骞目光如电，咬牙低吼：“我不是为了宗门，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眼中，不想一辈子只能看别人做决定。我要强大，我要立于赌界之巅！”
幻象破碎。
血玉缓缓落下，光芒收敛，薛秉骞站在原地，浑身冷汗，眉宇却更坚定。
老者轻点头：“初心未泯，可过。”
轮到苏临风。
断骰腾空而起，在他头顶缓缓旋转。与此同时，一道极强的精神冲击轰然落下，将他拉入幻境。
他仿佛回到了那场雨夜。
那一夜，父亲苏问天消失无踪，母亲跪坐在院中痛哭，而年幼的他站在门后，不敢出声。他以为父亲不过是去执行一次任务，哪知这一去，便是十年杳无音信。
幻境中，风雨交加，童年的自己蜷缩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问：“他还会回来吗？”
紧接着，是他长大后追查父亲踪迹的片段：被千门拒绝，被情报误导，被对手欺骗……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他曾经犹豫，是否应该放弃，是否应该选择更安全的人生。
幻境中，那个“他”站在他面前，身披千门八将之袍，手持血刃，冷声道：“你所走的这条路，不过是他人的赌局。你以为你在寻找父亲？不，你只是他们的棋子。”
“放弃吧，别再挣扎。”
苏临风缓缓抬头，望着对方一字一字说道：“我不是别人的棋子……我是来打破棋局的。”
话音落下，断骰骤然碎裂，化作漫天光雨。
他从幻境中醒来，浑身微颤，却依旧挺立。
老者微笑：“信念不破，可过。”
二人同时站入赌桌中央，剩下的——是命运之局。
只见那千门令骤然悬起，旋转之间，竟裂开一道光门。
“你们的命运，从现在开始，将不再由你们决定。”
老者伸手一推，光门大开，吞噬二人。
一阵强烈的眩晕之后，苏临风与薛秉骞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古老遗迹之中。四周环绕着残破石柱与青铜机关，每一处都刻有千门古文。
而他们对面，站着三人。
一人披黑袍、双目赤红，身形瘦削如鬼，正是千门八将之一：“鬼市刀”岳通。
一人身披赌师袍服，手持金算盘，面容苍白，赫然是三年前在西南赌局失踪的“白算子”魏九。
最后一人，则是……苏问天的画像复制体！
那人身穿苏问天失踪前的战衣，神情冷漠，眼中没有半点情感，如同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薛秉骞一眼看出异样：“这是……幻影傀阵？”
苏临风目光锐利：“是命运对我们的试炼，亦是千门给我们的警告。”
“战，或者死。”
三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就在此时，头顶天穹突然炸裂，一道恢弘声音轰然响彻虚空：
“千门之局，已走至终点。今日之后，赌界八门，将迎新主。”
苏临风握紧拳头，眼中神光流转。
“我从未为赌而生，但我愿为赌命而战。”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