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随叫随到，开什么玩笑。
程可一走出总裁办公室立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公司质问借调的事，但任凭她如何质问，公司人事也只是说是杨总的意思，打去杨总那儿他说话含含糊糊，最后答应她下个月把她调回去。
没办法，只是一个月而已，她安慰自己道。
蓝褚佑想的话，她根本躲不开与蓝雁有关的业务。
她打完电话回去，就看见引她过来的秘书姐姐眯着眼睛跟她打招呼。
“你就是程可啊？”
她是一个三十年纪上下的女人，化着漂亮的淡妆，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满浓厚的好奇。
“你认识我？”
“不认识。”虽然这么说，但她笑着的眼神告诉程可她肯定知道她，“你叫霏霏就好了。”
“霏霏姐。”她乖巧道。
“欸，把我叫老了啊。”她翘起手指。
“霏霏姐姐~”她改口，叫得还算甜。
“嗯~也行~”霏霏嘟囔道，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她道：“我确实不认识你，只是有一次偶然看到过你的照片。”
“照片？”她疑惑，“在哪儿？招聘网站？”
“不是啦，哎不说那个了，”霏霏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神色，“我先和你说一下蓝总的日常安排。”
“好。”
她拿出一张表给她，上面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写是这么写的，但是蓝总他在时间上会有所变动，你要做到的就是随机应变……”
程可点点头，肯定有所变动，正常人天天跟着这时间安排走，指不定得发疯。
霏霏跟她交代完事项，嘱托她别犯错，说到一半暧昧地一笑：“哎呀，不过你犯错的话，蓝总肯定会原谅你的。”
她说得十分笃定，程可只得尴尬地笑笑。
“谢谢霏霏姐姐，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程可发现，那个日程表居然是真的，所谓的时间上会有变动，就是指蓝褚佑常常加班到很晚，还经常延长工作时间。
一大早，她拿着刚买的咖啡走进总裁办公室，哈欠连连，看一眼手表，显示是早上七点。
将咖啡放到一大早看文件的蓝褚佑桌上，觉得颇有种上早朝的感觉。
蓝褚佑从资料中抬起头看一眼困得不行的她，问：“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程可欲哭无泪，主要是在b国上班习惯了那种弹性上下班时间，现在有点儿难转变过来。
看一眼精神的蓝褚佑，她忍不住问：“蓝总您几点起的？”
“五点半。”
那让她七点送咖啡也不算是太早，她思考了一会儿问：“那您七点到公司上班？”
时间表上写的明明是八点……
他看她一眼，“我一直在公司。”
“你住这儿？！”她有点儿惊讶。
“我睡休息室，”他手底下的笔就没停过，疑惑道：“霏霏没告诉你？”
程可摇了摇头，心里疑惑又佩服，他未免也太热爱工作了吧？不用回家的吗？
说起回家，五年前的各种回忆涌上她的脑海，她记起来，蓝褚佑的继父判处死刑，还是他指控的。
她心里一沉，沉默了。
看着认真浏览邮件的蓝褚佑，她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
处理了没多久的工作，他对她说通知各高层开会，她回神点点头，立刻通知下去。
这会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开完会蓝褚佑留了几个人谈工作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聊完了，他又马不停蹄地和客户打电话，商议见谈时间。
如果他是个陀螺的话，他肯定已经转起来了。她想。
眼瞅着到一点半了，程可还没能吃上午饭，在外间办公室等着蓝褚佑，怕他打完电话有什么工作要安排给她，但是没想到他一直没出来。
她饿得不行索性敲门进去。
“进来。”一声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
见走进来的是她，他有些意外。
“什么事？”
“蓝总，您不需要吃饭的吗？”她有些哀怨地说。
像是才想起这件事一样，蓝褚佑愣了一下，随即飞速道：“你没去吃饭？”
程可点点头：“我怕您还有工作给我。”
蓝褚佑皱眉，神情懊恼地催促她：“你快去吃吧，以后到了午餐时间你就和他们一起，不用等我。”
“好！”程可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接着想起来什么，指了指门口问：“您，不去吃吗？”
他抬起眼，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低垂下眼睑，声音有点儿哑：“你在担，咳咳，你很在意这一点？”
他咳了几声，像在掩饰什么。
“主要是……额，”她的大脑飞速旋转，“我不认识食堂。”
蓝褚佑抵着下巴，说了句“好，我和你一起。”
下电梯时，程可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脸色可以说得上是煞白，下颌线紧紧绷着，额头沁出几滴冷汗，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忍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似的。
“您不舒服吗？”她还是看不下去了，开口问。
“没事。”他咬了咬牙轻声道，没过一会儿猛然蜷缩了下背部，右手死死捂住腹部，衣服布料被他攥出褶皱，依然用力捂着，发出微微的喘息。
程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问他怎么了。
蓝褚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老毛病了，疼一下就过去了。”
“什么叫疼一下就过去了？”她急得不行，“疼就是疼，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说什么老毛病，你没去医院看一下吗？”
听见她的责备，他不但不反思，还笑出了声，气得她想锤他一拳。
还好没过一会儿，他好像真的没事了，语气轻松地对她说：“就是胃突然有点儿不舒服，没事。不过你好像很担心？”
她更想锤他了。
“胃疼还不吃饭？你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会儿事吗？”
他没吭声，领着她到了食堂。
食堂的饭菜很丰富，应有尽有，员工一看见蓝褚佑只瞧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
“他们怕你吗？”她不解地问。
“是不想跟老板接触，不过人都这样，你的话，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他低声道。
程可沉默应答。她确实不想和他接触，但不是这个原因。
刚想给他拿杯温牛奶暖暖胃，就见他的手先一步向冰咖啡了伸过去。
“……”
她忍不住又皱眉了，这个人一天下来咖啡就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