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画他,其实是照着他的样子,画的是他哥傅靳琛。
想必是宋舞跟她说了关于他哥已死的事实,这才让她又受了刺激。
此刻,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画板,情绪激动的瞪着他:“你不是靳琛哥……靳琛哥已经死了……”
傅靳卿急忙上前一步,温声哄她,“阿晩,我是傅靳琛,我没死,你走过来,仔细看看我好不好?”
“骗子!”
宋晩十分抗拒的朝他嘶吼。
见她情绪激动的小脸涨红,整具身体都是颤抖的。
傅靳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唯恐她站不稳,从高处跌下去。
可是,此时,他除了耐心哄着她,试图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今天的事情,完全超出他的可控范围。
“阿晩……”
傅靳卿不敢再逼近,静静地站着原地,眼神忧郁地望着她,“你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
宋晩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失控,猛烈地摇了摇头,“你骗我,你不是靳琛哥,他死了……流了好多血……”
说到这里时,她指着画板里傅靳琛脸上沾着的鲜血,“靳琛哥死了……我要去找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傅靳卿几乎要窒息了。
因神经过度紧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着急又无措的快要被逼疯了。
他近乎卑微的求她,“阿晩,我真的没有死,我就是傅靳琛,你站在那里很危险,过来行么?”
“你还在骗我……”
宋晩无助又忧伤地流着眼泪,“是我害死了靳琛哥,我这个杀人凶手,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只有我死了……就能赎罪了……”
“我也能和他在一起了……”
这会儿,宋晩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
整个人像是一具无魂的机械木偶,被情绪牵引着,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
口中语无伦次的呢喃着,就在她闭上眼睛,身体朝后仰去的瞬间,傅靳卿神色巨变,急速冲过去,在她身体悬空坠落的瞬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傅靳卿一只手撑着围墙,另一只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声嘶力竭的唤着她的名字,“抓紧……我拉你上来。”
宋晩却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只专注从她怀里坠落下去的画板。
“靳琛哥……我要找靳琛哥……”
她哭着开始挣扎,不仅不配合他,还试图摆脱他。
急得傅靳卿朝她吼,“宋晩,你听话点!”
他语气很严肃,嗓音也很大。
吓得宋晩浑身一抖,愈加惶恐又惊惧。
更是抗拒他。
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来后,用力去掰那只攥的她手腕快要断了的男人手,“放开……”
原本就攥的不是很紧的力道,经她这般用力挣扎,使得他松懈了几分力。
他半个身体一下子也随之朝下坠去。
还好,另一只手撑住了围墙。
“阿晩,别再动了……”
说着,他腾出另一只手,试图去拽快要挣脱开的宋晩时,却看到她满眼盈泪的望着他,“傅靳卿,求你了……放开我。”
“阿晩,你……”
她似乎清醒了一些,也认出了他是谁。
可是,她眼里充斥着的却只有绝望和痛苦。
她一心求死。
当他使出全力快要将她拉上来时,她抗拒的再次用手掰开他的手。
身体朝下坠时,傅靳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不管不顾的纵身抱住她一起从十一楼摔落了下去。
当时,心里只产生一个念头,既然她想死,他便陪着她一起死。
但是,有时候,死未必是一种解脱。
当两人的身体深深坠入救援气垫上时,傅靳卿后怕又庆幸的搂紧已经昏死过去的宋晩。
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从救援结束以后,就一直紧紧抱着她,不舍得松开一分。
直至萧池都看下不去了,“小宋晩人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晕了过去,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吧?生怕她飞了不成?”
傅靳卿将宋晩轻轻放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后,才掀起眼皮,看向萧池,“她就是我的命。”
“可不是嘛,明天这新闻……哦不,怕是过不了一会儿,今天这头条新闻都能在全网炸了。”
傅靳卿皱了皱眉,沉默了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他让萧池帮他照看一下宋晩,“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点回来。”
萧池转念一想,就知道他去找宋舞了,立马劝道,“我知道今天这事你很生气,但宋舞好歹也是你哥的未婚妻,你可别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的。”
傅靳卿无视他的劝告,冷着脸驱车离开了医院。
他直接回了公司。
果然,宋舞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了。
她知道宋晩差点跳楼自杀了,也知道,傅靳卿肯定会来找她讨说法。
所以,早早在这儿等他了。
所以,当他阴沉着脸,走进办公室时,宋舞先开口道,“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傅靳卿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宋晩的麻烦?”
宋舞见他气愤的恨不得要掐死她似的,挑眉笑道:“靳卿,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找宋晩,因为我就是希望她去死。”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傅靳卿的大手紧紧遏制住了她的呼吸。
宋舞却丝毫不怕的笑着说:“你最好掐死我,这样我死了,就能见到你哥了,我会告诉他,他的好弟弟是怎样对待我的。”
听到她提到哥哥时,傅靳卿还是不忍心,手上卸去了力道,将她一把甩开:“宋舞,如果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今天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靠近宋晩。”
宋舞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靳卿,你就那么喜欢宋晩?她漂亮,我模样也不差,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呢?”
她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傅靳卿嫌恶的一把推开她,嗓音冷峻:“疯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