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沙哑的声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大太子，你这想象力太厉害了！”
“大太子你是不是以为李黎是我的情人？”
土行孙笑得前仰后合。
“你是不是还幻想，我和她哈哈哈哈……”
殷郊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脸上写满了不解。
他没有被土行孙的嘲笑激怒，而是继续追问：“那你还和李黎合作？”
“谁说我和她合作了？”
土行孙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狡黠。
“大太子，你这是在套话吧？”
“想让我承认什么？”
“可惜，我一眼就看穿了。”
“字面意思！”
“她和我没合作……至少，不像你想的那样。”
“来吧。”
“你问第二个问题。”
嗯？
如果土行孙没有和李黎合作，那李黎到底是什么情况？
殷郊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惊涛骇浪，一个念头闪过，或者说……土行孙在骗自己？
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土行孙说的是真的。
难道李黎不属于现在浮现的任何一方？
会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位？
他不敢往下想，收敛心神，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圣人为什么要答应妖帝的赌局？”
殷郊此话一出，整个洞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之后，一声充满了震惊的叹息才打破了寂静。
“你居然知道了？”
土行孙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却迅速转为飞快的分析：“这一次你没有白忙活啊，居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让我想想是谁告诉你的……”
“小风？不对，他没有那个本事。”
“李黎？不对，她估计也不知道。”
“玄都？玄都那个老狐狸不可能告诉你。”
“科技小子？他的这个小卡拉米还不配知道。”
“广成子？他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应该知道的也不多。”
“白婴？”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对，白婴！”
“最有可能就是他告诉你的！”
“对，就是白婴告诉你的！”
“大太子，我说的对不对？”
“可白婴为什么会告诉你？”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土行孙大脑飞快运转，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想通了。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们两个了。”
“事情应该是这样了，小风那个过于东西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防止被我知晓，剪辑了自己的记忆，而那段剪掉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存放在白婴手里，而他死后白婴将那一段记忆交给了。”
“而白婴本人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分析的对不对，大太子。”
殷郊已经被土行孙的分析震得满头大汗，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惊叹：好快，他分析事情好快！
自己和白婴的接触，屈指可数。
而那仅有的几次接触，也都是针尖对麦芒，充满了敌意。
可这个土行孙，仅仅凭借几个信息，居然就如此快速地猜到了？
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土行孙吗？
难道他真的是全知全能？
那为什么上次会被自己抓住？
难道上次是故意的？
不是为了十阳九阴？
不是为了夺取最后的金乌之力？
是他故意设计的场景？
如果是土行孙设计的，那他为什么要如此设计？
自己真的被他耍的团团转！！！
不对，他上次已经就是真的失手了，要不然玄都不会亲自出手，而科技小子的表现更加正面了，上一次土行孙确定是失手了，也是他的机会。
这家伙明显是在欺骗自己。
事实证明自己确实体内流淌的确实是这家伙需要的。
这一点可以确定。
可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或许？
或许……是自己以前也布置了什么计划？
如果真的有计划，那自己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想不通。
他一点都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换个思路……
殷郊强忍着思绪，不断调整呼吸！
“你还没有给我说为什么。”
他看着镇元子，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问题，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在打架。
“圣人们，为什么会答应妖帝的赌局。”
土行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回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又故意拖长了腔调，拉扯着殷郊的耐心：“很简单，人族当兴，数个纪元。”
“妖庭没有必要和他们硬拼，所以才用陆压当质子，和圣人们进行了赌局。”
“圣人们赢了赌局，可妖帝……却耍了一点小花招。”
“可以说，圣人们赢了赌局，却输了人族几个纪元的兴盛！”
殷郊强忍着激动，追问：“什么花招？”
土行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殷郊，你现在找一个纯血妖族，你不好找吧？”
殷郊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现在纯血妖族已经十分稀少了。
仅有的也在各大教派作为当护教兽存在。
“那让你找一个纯正人族血脉，你能找到吗？”
“呃！”
殷郊猛地瞪大了双眼，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明白了，妖族虽然败亡了，但是妖族的血脉却没有消失，而是和兴盛的人族血脉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不分彼此。
如此说来，确实，圣人们明面上赢了妖帝灭了妖庭。
可实际上，妖族却和人族生生死死绑在了一起。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吧。
殷郊不由佩服妖帝的大手笔。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陆压，你可真是有个好爹。
等等！！
广成子给他的比喻，一开始自己以为自己理解了，可现在听完土行孙的话，他似乎领悟更深了。
殷郊猛地心口一紧，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人间不就是一座老房子吗？
需要卖掉的老房子吗？
他明白了。
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圣人们为什么要放任土行孙……
为什么玄都他们可以肆意浪费血脉之力。
为什么科技小子看似很着急，却又不是很着急。
甚至为什么当年自己的计划流产……
包括大商的陨落都明白了。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土行孙大笑：“大太子，你休息够了吧。”
“问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