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她得知我是妖，不仅不害怕，还愿意给我花钱，满足我的需求，让我帮她做事。
我初来乍到，需要有人帮我熟悉人类社会，也需要她的势力帮我找圣物，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了。”
“你从妖族地界出来？”夏天捕捉到关键信息，迅速追问，“也就是说，你们妖族平时不和人类住在一起，与人类互不干涉？”
“没错。”狼妖点头，“妖族有自己的领地，与人类世界之间隔着一道结界。
这结界坚固异常，只有我们妖族的大祭司，才有能力暂时打开一道缝隙，让我们出来寻找圣物。”
夏天盯着狼妖，忽然想起御书房地宫里那尊炼丹炉，以及楚枫沉迷炼丹的模样。
心头猛地一沉，厉声质问道：“皇帝手里那所谓的‘长生方子’，是不是你给的？”
狼妖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不敢与夏天对视，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你们妖族，就是用人类的童男童女炼丹，来换取所谓的长生？”
“没……没有！”狼妖被她的气势震慑，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急忙反驳，“我在妖族从没见过用童男童女炼丹的法子！”
夏天见状，不再多言，握着银匕首的手微微一扬，锋利的刀刃直接在狼妖的左腿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不说实话？”她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嘶——”狼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冷汗直冒，再也不敢隐瞒，急忙喊道：“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妖族有没有用过人族孩童炼丹。
这方子是我从妖族族地的藏书阁里偷出来的，只知道能炼制长生丹，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妖用过，更不知道具体的药材配伍！”
“你会不知道？”夏天冷笑，眼神锐利如刀，“若不是知道这方子残忍，你为何要特意把用童男童女的长生方献给皇帝？”
她这话就是随口猜测的，之前在御书房地宫看到的方子，上面只写了普通药材，并未提及童男童女。
只是她忽然想起古籍中“比丘国用孩童炼丹”的典故，才故意用这话诈狼妖。
狼妖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皇帝不是说，怕把童男童女运进皇宫太惹眼，特意把炼丹炉建在了宫外的别院吗？还说这事做得极为隐秘，绝不会有人发现……”
“你真该死！”
夏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她只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却没想到会在这世界亲眼撞见。
她彻底被激怒，手中的银匕首再次扬起，朝着狼妖的右腿狠狠刺去。
用无辜孩童的性命换取长生，这种残忍的行径，绝不能容忍！
“小友住手！”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狼妖的瞬间，一道苍老而有力的暴喝突然从天边传来，声音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却清晰地响彻在殿内。
夏天动作一顿，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道耀眼的流光从漆黑的夜空划过，如同流星般直直坠向宫殿，落地的瞬间，流光散去，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他手持拂尘，面容清癯，周身虽然萦绕着淡淡的妖气，但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与寻常妖族截然不同。
白袍老者手持拂尘，目光落在地上狼狈的狼妖身上，又转向夏天，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小友息怒，不知我家这后辈，究竟做了何事，让你这般动怒，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夏天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气场丝毫不弱，直面老者的目光，字字铿锵：“他勾结人族奸佞，诬陷忠良世家，致使将军府满门十几口人头落地，这算不算该死？”
“这……”老者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带着辩解。
“他不过是无意之间卷入了你们人类的朝堂争斗，即便没有他，你们人类为了权力，也会自相残杀，争斗从未停歇，伤亡也在所难免……”
“所以在你眼里，一家人十几口的性命，就这么无足轻重？”夏天打断他的话，语气愈发冰冷。
“好，那我再问你，他给皇帝进献需要用童男童女炼制的长生方子，这又该怎么算？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们妖族为了覆灭人族，故意制造杀孽的阴谋？”
“你说什么？！”原本还气定神闲的老者，听到“童男童女”四个字，瞬间变了脸色，拂尘一甩，竟当场暴跳如雷。
“糊涂！真是糊涂透顶！”
他指着地上的狼妖，气得手指都在发颤，“血月劫在即，族中反复叮嘱不可再造杀孽，你竟还敢做这种蠢事！”
狼妖被长老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急忙辩解：“长老，我没有造杀孽啊！我只是把方子献给了皇帝。
那些童男童女是皇帝要抓的，人也是皇帝要杀的，跟我没关系！”
“哎呦！你这蠢货！”长老气得直抚胸口，胸口剧烈起伏。
“你以为天道清算杀孽时，会分这么清楚吗？
谁提刀、谁递刀、谁磨的刀，在天道眼里，这都是同一把刀！
皇帝固然是亲手持刀的人，但你是递刀、造刀的人！
等到天道判责，你们俩的名字会被写在同一条血债上，谁也跑不了！”
“可……可血月劫不是妖族的族群大劫吗？到时候族里难道不会一起承担？”狼妖声音更小了，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反驳。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长老气得直拍大腿，急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指着狼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血月劫是族群大劫没错，但个人的杀孽债是单独清算的！
到时候血月会把每个人的杀孽量化，当场清算！
该偿命的偿命，该受苦的受苦，族里的狼就算想帮你担，也担不了啊！”
“什么？！”狼妖这才彻底慌了，之前的嚣张和侥幸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