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破晓,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细碎的微光从窗棂落在房内相拥的两人身上,颜青离的脑袋枕在李相夷的手臂上,整个人被他极具占有地圈在怀里。
颜青离悠悠转醒,入目便是李门主精致的侧颜,白色猫耳乖乖地搭在头上,她眨了眨眼,似是还从梦里完全走出来。
他呼吸匀称,睡姿乖巧,也许还在梦里。
他睫毛长又密,眼尾还有一点点红,许是昨夜胡闹太久的缘故。
颜青离不自觉弯了弯唇,指尖拨弄了两下他的眼睫,把脸贴得更近一点。
这时李相夷忽然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醒啦?”
颜青离吓了一跳:“你又装睡?”
李相夷睁眼笑了笑,没否认,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调不明:“青青一大早动来动去的,我哪睡得着呀。”
“……活该,谁让你醒了不告诉我!”颜青离抱着双臂在胸口往后退,停顿片刻,又道,“李相夷,你纵欲过度!!”
李相夷眉梢一挑,不答反问:“青青,难道你夫君不行,你才满意吗?”
颜青离嘴唇嚅嗫,被噎地翻了个白眼:“唉,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听话又爱脸红的相夷了。”
李相夷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扬。
刚睡醒的青青最笨,脑子根本拐不过弯来。
“原是想看看青青什么时候会抱抱我?”李相夷嘟囔着说完,微微用力,又把颜青离往自己的怀里拉近了一点,埋首在她脖颈撒娇,“结果是我先输了。”
颜青离揪了揪他的猫耳:“谁让你昨晚闹腾得厉害。”
口中说着,手中动着。
掌心顺着他的脊背缓缓下移,直至落在猫尾的根部,少年猛地缩了一下,才勉强定住。
她笑了笑,指尖缠上尾巴,尾骨控制着尾巴,不像绳子那样可以随意缠绕。
猫猫闷哼两声,笑得眼睛弯了起来:“青青,我现在还想……”
颜青离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不,你不想。”
她虽这么说,可若细细观察,便能发现这衾被下并不平静。
她的指尖还没离开猫尾,在尾巴的根部暧昧地打着转,猫猫尾巴也顺着她的力度打着圈。
“青青,别,别揉了……”
李相夷低着头说完这句话,黑眸湿漉漉的,小猫似的牙齿在她的肩头重重啃了一口,并不是很痛,但暗示意味十足。
猫猫的尾巴顺着大腿根向上,本来不喜欢水的尾巴此刻湿润润的,尾巴沾了水之后扎在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李相夷控制着尾巴沿着她的小腿缓缓上移,引得颜青离脑袋后仰了一下,露出一小片漂亮莹白的脖颈,血管若隐若现。
李相夷突然想嗷呜一口咬上去。
颜青离翘了翘唇角,瞬移至梳妆镜前,某猫猫的牙齿扑了个空,险些磕在枕头上。
李相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牙齿,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在。
他不想成为一个说话漏风的李门主。
“青青!”
李相夷盘腿坐在床榻上,抱着胳膊生气。
奈何头上有猫耳,身下有猫尾。
可凶没有。
可爱倒是一茬一茬地冒了出来。
颜青离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沉默不语。
是她玩李相夷的。
最后都变成李相夷玩她了。
就依如今这天天跟他厮混的次数,她都能想象到成亲后的光景,这事儿是给生活增色的,不是在这事儿里找生活。
要不要给他来点什么清心寡欲的丹药?
颜青离真就思索起这件事的靠谱程度。
见颜青离不理他,李相夷瘪了瘪嘴:“你又不理我了……”
“我生气了啊喂。”他冲着背影喊,气得猫耳都在发抖,“用的到我的时候又是哥哥又是夫君,用不到我的时候左一句李相夷右一句李门主。”
停顿片刻,往腹部瞅了一眼:“关键是你撩拨完人不负责的吗?坏女人。”
其实也没有那么坏,青青只撩拨他诶。
思绪跑偏了一瞬,就见心上人仍是不为所动。
李相夷果断选择改换套路,眼皮微微一垂,瞬间变得委屈巴巴:“我很难过的,好不好?”
颜青离板着一张脸,透过铜镜看到他一个人就能演完一场戏,悄悄弯了弯唇。
李相夷捂着心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这样我的心会哗啦啦碎掉的,东一块,西一块,拼都拼不好。”
颜青离被他逗笑了,轻哼一声:“那我就东捡一块,西捡一块,最后……”
“拼好吗?”他接得飞快。
“喂狗。”颜青离轻笑道。
李相夷瞬间不嘻嘻了。
恶毒。
太恶毒了。
他有气无力地身形往后一躺,倒在床上仰天长啸:“我要离家出走。”
“一路顺风。”
“……”
李相夷也是个有骨气的,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走就走,但是走之前你要把你撩拨的事情给解决了。”
颜青离掌心凝起一个水球:“帮你洗冷水澡吗?”
李相夷深吸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边说边退,:“此解决非彼解决,我的意思是……”
水球袭来,吓得他撒腿就跑。
颜青离又凝起一个水球,蓄势待发:“你给我站住。”
李相夷被水球砸得猛地一跳,怎么还带拐弯的,在房间里上蹿下跳:“青青,你耍赖,你以强欺弱、以大欺小、谋杀亲夫……”
原本就想扔两个水球意思意思的颜青离彻底恼了:“你说谁年纪大呢?”
李相夷如丧考妣。
完了。
死翘翘了。
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想说青青欺负人!!
“我大我大……”李相夷嗷嗷叫,连滚带爬地系上衣服穿好鞋,跑了房间,又扒着门框欠儿兮兮地来了句,“不如青妹妹喊声哥哥来听。”
颜青离阴恻恻一笑,凝起一个个水球朝他狠狠砸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先前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化成了瓢泼大雨,李相夷的深厚内力挡得住天降大雨,却挡不住颜青离的水球。
他又不敢真跑出院子,一来是身上的猫耳猫尾,二来是真怕青青跟出去打。
他脸面何存呐?!
李相夷被砸成了落汤猫,抬手抹了一把脸,果断转身一个滑跪停在颜青离面前,仰头乖巧认错:“姐姐,我错了。”
一个是脏兮兮的落汤猫。
一个是干干净净的美人。
两厢对比,实在明显。
颜青离嗤笑一声:“我年纪大?”
李相夷疯狂摇头:“不大不大。”
“你年轻又貌美?”
“不年轻不年轻。”
“我老牛吃嫩草?”
“不不不,是鲜花插在猫头上。”
说着,抖了抖两只猫耳朵,淋得湿漉漉的,险些竖不起来了。
“……”
李相夷抬手勾住她的小拇指撒娇:“青青,我错了……”
颜青离半垂着眼看他:“哪儿错了?”
李相夷舔舔下唇,深刻反思着。
他寻思着他大抵、好像、可能、也许是没错的?
“一不该说你是坏女人,青青待我的好上天入地独一份。”
“二不该离家出走,那不是好猫。”
“三不该一大早贪欢,我就要去泡冷水澡,狠狠把自己冻醒。”
“四不该调戏青青,我应该洗白白让青青调戏我。”
“五……”
他每说一条,颜青离想打死这只猫的心思就重上一分。
他这是认错?
“姐姐,我冷……”猫猫耷拉着猫耳朵,缩了缩脖子,“淋了雨,会着凉的。”
颜青离咬牙道:“冻死你算了,没个安分的时候。”
虽说虽然这样说,手中却揪着猫耳朵往房间里扯,李相夷微微俯着身子方便她揪耳朵,抿着唇不敢叫唤。
他前脚走进房间,后脚天空放晴。
李相夷:!!!
他猛地回头,叉着腰指着天骂:“你是不是故意的?!”
空中稀稀拉拉又落了几滴雨,看似没什么,实则嘲讽意味十足。
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