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浔和浅雨纱雾回到那间不算宽敞的出租房时,天色已然擦黑,城市的霓虹初上,透过窗户在玄关处投下斑驳的光影。
浅雨纱雾刚用钥匙拧开门锁,推开房门,一道娇小却敏捷的身影便带着一阵淡淡的、如同樱花般的清香迎了上来。
“程浔君,纱雾,欢迎回来!饭已经做好了喔!”浅雨梨香系着一条素雅的围裙,脸上带着温柔而期待的笑容,声音软糯。
果然,客厅旁那张不大的餐桌上,已经整齐地摆放好了几碟精致的菜肴。
热气与香气交织,驱散了从外面带回的些许寒意。
程浔奔波战斗了一天,虽然体力消耗可以通过技能恢复,但肠胃的空虚感却是实打实的。
他也没客气,脱下外套便走到餐桌前坐下。
目光扫过餐桌,程浔注意到一个细节。
与龙国常见的合餐制——大家共享几盘菜肴不同,浅雨梨香将餐食都平均地分成了三份,每人面前都摆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米饭、味增汤、烤鱼、玉子烧和一小碟腌菜。
这种泾渭分明、各吃各的用餐方式,让程浔回忆起了前世在食堂吃饭的感觉,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追忆。
“我开动了。”浅雨姐妹双手合十,轻声念出餐前语。
程浔也入乡随俗,拿起筷子开始享用。
不得不说,浅雨梨香看起来小小一只,像个需要人照顾的精致人偶,但在料理方面却意外地很有“人妻”水准。
烤鱼火候恰到好处,外皮微焦,内里鲜嫩;玉子烧口感松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
虽然风味与苏雨柔擅长的、充满烟火气的中餐迥异,是典型的日式料理风格,但美味程度却不相上下。
“偶尔换换口味,确实不错。”程浔心中默默评价。
餐桌上气氛一度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最终还是浅雨梨香按捺不住好奇心,眨巴着大眼睛,看看程浔,又看看自己妹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程浔君,纱雾,你们下午出去是做什么了呀?好像去了很久呢,我很好奇!”她脸上写满了“我想知道”,像一只等待投喂信息的小动物。
浅雨纱雾正夹起一块玉子烧,闻言,动作顿了顿,撇了撇嘴,道:“程浔君啊,他去魔都六中踢馆去了……”
“哦哦哦。”浅雨梨香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继续小口地喝着自己的味增汤,仿佛“踢馆”是一件和“去便利店买了瓶水”一样平常的事情。
这下反而轮到浅雨纱雾疑惑了。
以她姐姐那对什么事情都是“我很好奇!”的性格,听到“踢馆”这种关键词,不应该立刻眼睛放光,询问一下比赛的结果吗?
而且,浅雨纱雾憋了一肚子关于今天那场惊天动地之战的见闻,分享欲已经快要爆棚了!
她忍不住放下筷子,看向自家姐姐,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姐姐,你就不好奇最终的结果吗?谁赢了?过程怎么样?”
浅雨梨香被妹妹问得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了两下,脸上露出些许茫然,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她歪了歪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轻声说道:“程浔君的实力,怎么想都不会输的吧。”
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作为曾与程浔正面交锋,连自己最引以为傲、被誉为必杀的【秘技·燕返】都被对方轻易破解的人,浅雨梨香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体会过程浔那深不见底的实力。
那是一种超越了她认知范畴的、宛如渊海般的强大。
在她心中,同龄人里,别说战胜程浔了,就连能让他稍微认真一点的,她都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子。
浅雨纱雾看着姐姐那副“这不是明摆着吗”的表情,撇了撇嘴:“……确实没输。”
看来姐姐是深知程浔的底细的。
但即便如此,浅雨纱雾那股不吐不快的冲动还是压过了这点小郁闷。
清了清嗓子,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开始绘声绘色地向浅雨梨香描述起今天的见闻:
“姐姐你是没看到!程浔君他……他先是只用了一个威压类的技能……然后有一个叫陈白的拳法高手……最后魔都其他几个顶尖学校的天才……他们五个联手对付程浔君一个人!”
浅雨梨香听到这里,捧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
“他们五个组成了一个很厉害的法阵……”
浅雨纱雾语气激动起来,“程浔君顶着那道光炮,一步步往前走……”
“……他们自觉没有胜算,就全都认输了!”
浅雨纱雾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试图还原当时那令人震撼的场景。
将程浔如何碾压严烈、冰封刘猛、戏耍澹台明月、硬撼陈白,直至最后独对五大天才合击并战而胜之的经过,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听着妹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叙述,浅雨梨香捧着汤碗的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眸中,讶异之色越来越浓。
她相信程浔不会输,这是基于亲身交手后建立的、近乎本能的认知。
但她没想到,过程会是如此……丰富且具有压倒性。
尤其是听到程浔顶着那汇聚五人之力、光听描述就觉毁天灭地的耀白光炮,闲庭信步般前行,最终仅凭一个领域技能便冻结了一切反抗时,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顶着……合击……走过去了?”浅雨梨香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脑海中勾勒那匪夷所思的画面。
她自问,若是自己面对那样的一击,除了以【秘技·燕返】的极致速度与锋锐尝试破开一点,或是远远避开,绝无可能如此蛮横地正面推进。
程浔君的实力,或许比她之前估测的,还要强上许多……不,是深不可测。
浅雨梨香心中暗忖,看向程浔的目光中,除了原有的感激外,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骇然。
程浔君,果真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