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觉得裴东洲的话有点道理:“可是我看李屹不像是想要太子之位的样子。他平时不务正业,只想花天酒地。不只是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愿,陛下也看不上李屹吧?”
如果她是景隆帝,定不会觉得李屹是当太子的料。
“这可未必。只要李屹稍微有点上进心,陛下就会看到李屹的存在。在帝王的眼中,一个花心薄幸的皇子,肯定好过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再者,性子像是陛下的,也只有李屹了。以前我曾亲耳听陛下提及李屹时说,李屹若稍微有一点上进心,也是个有出息的。”
沈书意想了想,还是觉得难度很大:“问题在于李屹自己没有上进心。”
“这事儿简单,让西洲去劝一劝。”裴东洲眸光深远。
沈书意觉得也确实是这样,裴西洲是李屹最好的朋友,两人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似的,比亲兄弟还像亲兄弟。
本来像皇室之家的子弟,难得有真朋友,李屹毫无疑问就遇到了一个。
裴西洲没想到裴东洲会来找自己,在听裴东洲说完后,他瞳孔紧缩:“李屹那厮肯定不会愿意!”
那人只懂吃喝玩乐,不只一次说过做皇帝有什么好,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痛快。
他最了解李屹,肯定不愿意争夺储位,而且在李屹看来,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会危及性命,李屹是最惜命的。
“你直接同他说,等裴南洲坐上皇位,他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过着舒服的日子,裴南洲心狠手辣,不会要他的命,但会幽禁他!我相信他会心动。”裴东洲淡然回道。
裴西洲一时语塞,觉得裴世子真是拿捏住了李屹的七寸。
“你自己去游说便是,为何叫我去?!我不想掺和这些事,你自己去。”裴西洲觉得裴世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居然还把他拖下水。
裴东洲定定地看着裴西洲:“你还不知道吧,南洲和北洲已经联手了!”
裴西洲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你没听岔,他们已经联手。我觉得要护住表妹,就不能让南洲如愿以偿,而你是游说李屹的最佳人选。不只是为了表妹,也为了平阳侯府。你该知道,北洲会和南洲联手,是为了爵位和整个侯府。”裴东洲轻拍裴西洲的肩膀道。
他并不确定裴北洲是不是已和裴南洲联手,但若他是裴南洲,一定会和找裴北洲联手,只因裴北洲一直嫉妒他这个世子。
再者,提及裴北洲和裴南洲联手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说服西洲,让西洲帮忙说服李屹。
裴西洲本来是不想掺和此事的,但他觉得裴世子的话有道理。
让裴南洲当上皇帝,表妹肯定会被强取豪夺,被送进宫中,平阳侯府也会遭殃。
无论是从哪一点来说,他都不能独善其身。
当下他也没再推拒,去找李屹。
李屹正在看舞伎跳舞,他身畔的是他最近新纳的妾室,美则美矣,但他自从来到围场后,便对这个美人提不起兴致。
就在这时,裴西洲来了。
“稀客,你怎么来了?”李屹招呼裴西洲入座。
裴西洲对李屹道:“也不知你为何会喜欢看女人跳舞,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李屹正想说裴西洲自己还开了一家百香楼呢,居然有脸说这话。
这时裴西洲又对他道:“让所有人退下吧,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李屹轻哼:“我和你这个臭男人有什么事好商量的?”
见裴西洲看过来,他只好回道:“行行行,让她们都退下。”
他摆手,所有舞伎依次退下。
结果裴西洲还扫向他身畔的美人,他顿时会意,心道是什么事要避开所有人说?
美人却不满,但不敢忤逆李屹的意思。
裴西洲还不放心,特意出了行宫,命李屹的人守在外面,谁都不得进入,看到裴西洲这副鬼样子,李屹觉得事情可能不妙。
果不其然,裴西洲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跳。
“你让我争夺太子之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李屹受到了惊吓,却还记得压低声音。
看到李屹这个样子,裴西洲觉得裴东洲的直觉是对的。虽然李屹看起来就是个花心薄幸的好色男,但这人什么都懂,只是他不愿意掺和进来罢了。
见裴西洲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李屹冷笑道:“你别爱我,没结果,我不喜欢男人!”
裴西洲嗤笑一声道:“我在同你商量正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为了沈表妹不落入裴南洲的手里才让我争夺那个位置吗?我告诉你,我才不愿意。你为了护沈表妹掺和此事,我可不会,我还想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呢!”李屹一眼便看穿了裴西洲为什么拉他下水。
裴西洲这回是真觉得裴东洲眼光不错,因为李屹真的只是花心风流,他分明对目前的局势也了如指掌。
“你以为二哥会像太子殿下那样对你宽宏大量吗?二哥行事狠辣,真叫他掌权,所有对他有威胁的都会赶尽杀绝,你这个所谓的闲散王爷还打过表妹的主意,二哥对表妹的占有欲又那么强,你觉得他会轻易让你过以前那样的悠闲日子?你自个儿想想吧,如果二哥上位后,对你来个幽禁一辈子,让你再碰不到美人,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裴西洲往李屹的弱点攻击。
果不其然,李屹变了脸色:“不至于吧?我又没挡他的路,他至于对我这么狠吗?”
裴西洲索性把裴南洲以前做过的事告诉了李屹,李屹听后沉默了,他觉得裴南洲确实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再者,我爹娘养了二哥这么多年,当二哥得知他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孩子时,他竟一点也不伤心难过,甚至还设计诱使陛下认亲。我二哥这个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在他的认知里,得不到的东西便毁了,旁人也别想得到。他对待自己的心爱之物尚且这般,更何况是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所谓兄弟?”裴西洲继续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