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去找你们的吗？”沈蓉儿认真记下董昌说过的每一句话。
董昌点了点头，“对，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母亲当时心软，给他开了门，没想到他一进门就管我母亲要钱，说是已经穷到没钱吃饭了，还动手要打我母亲。幸好我当时休假在家，我在卧室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连忙冲出来把他撵走，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蓉儿，一脸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犯下这么作孽的事，我不能提供给你们更多线索，真是抱歉，但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到我公司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忙。”
“您已经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沈蓉儿放下笔，抬眸认真地看向一脸诧异的董昌，“要不是因为您，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您父亲身上。”
“警察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董昌不解地皱起眉心，理了理胸口的领结，无奈地摇头苦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但能让警方尽快破案，我感到万分荣幸。虽然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亲，但我一定大力支持警方抓捕罪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
吴征简直就要气笑了，微微摇头道：“董先生，我们会帮您找到父亲，我相信到时候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董昌欣然点头笑道：“嗯，我也相信，警察同志，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没有证据，警察最多能关押嫌疑人二十四小时，董昌虽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首要嫌疑人目标，但关键性的证据却指向了他的父亲，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依照规定，他们确实应该立刻放人，然后将明面上来看的真正凶手抓捕归案。
但关于董昌父亲的一切，现在只有董昌的一面之词，吴征打算等邹升确定他的具体住址后，将人带回警局再考虑是否释放董昌。
他和沈蓉儿对视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其他问题后，故作歉意地朝着董昌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董先生，还得请您在这里多待一天，等到了时间，可以确定您和本案无关，我们一定会立刻放人。”
两人一起走出审讯室后，吴征仔细在脑海里将他刚才的话重新回忆了一遍，然后看向沈蓉儿道：“你觉得凶手是董昌，还是他的父亲董恒？”
沈蓉儿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他刚才义正严辞说出来的话，谎言永远都是半真半假才更容易让人相信，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
吴征好奇地问道：“什么？”
沈蓉儿顿住脚步，走进监控室里，指着刚才审讯过程的录像回放道：“他的手上没有伤痕，在第三起案件中，我推断凶手很可能被死者抓伤，且伤痕还在右手，但是董昌的手没有任何遮盖的痕迹，短时间内那条伤痕应该不会消失得这么快才对。”
“这就奇怪了。”吴征也想起了这一点，不确定地问道：“会不会是我们的推断有问题？”
沈蓉儿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道：“其实我的心里更偏向这一切都是董昌做的，他太会伪装，说出的话也总是天衣无缝，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设想好的台词。”
吴征叹了口气，眉头已经皱到了极致，“先回办公室吧，看看邹升那边的调查结果。”
三队办公室里，邹升愁眉苦脸地在电脑前反复敲着键盘，见到两人回来，立刻烦躁地向他们抱怨道：“董昌所住的小区监控一周前被人为破坏掉了，找不到他在案发当天是否真的在家的证据。”
吴征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缓缓问道：“被谁破坏的？物业那边怎么说？”
“物业说是一群孩子干的，家里也都给了赔偿，只不过最近物业的事太忙了，才一直没顾得上安装新的监控，这事儿就搁置下来了。”邹升整个人都瘫进了椅子里，疲惫不堪地揉着眉心。
今天一整天他和孟衡两个人不是去酒吧和那个老奸巨猾的经理周旋，就是反复看着各种各样的监控，现在整个人头昏脑胀，连顿热乎的饭都还没顾得上吃。
“那还是挺巧的。”沈蓉儿意味不明地弯唇笑着，接过孟衡递过来的热水轻声道谢，“对了，酒吧那段监控里，董昌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衬衫。”孟衡特意记下了这一点，所以回答得很快。
根据沈洛的证词，当天她看到的可疑男子穿的可是一件蓝色衬衫，和董昌前一天晚上的衣着并不相符，但也不能排除他回家换衣服后，再出门作案的可能性。
只不过现在首要解决的难题，就是董昌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这起案件当中。
“能找到董恒的家庭住址吗？”吴征放下保温杯，坐回首位上问道。
邹升了无生气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直摇头，“怎么找啊？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
沈蓉儿在翻看邹升和孟衡对董昌母亲的审讯记录，看着上面标注清晰地董恒去董昌家里闹事的大概时间，忽然发问，“董昌除了和母亲住的这套房子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房产？”
“我查查。”邹升立刻来了精神，在电脑上飞快敲击了几下后，打了个响指，面带笑意地指着屏幕道：“还真有！不过是城西的一处平房……”
话音刚落，邹升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放大了城西平房的位置震惊地道：“这不就是我们那天晚上蹲点抓到沈城的位置吗！”
几人连忙凑上去围观，孟衡记下详细地址后，拿起车钥匙看向吴征，“队长，走吗？”
“我们没有搜查令。”吴征微微拧眉，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冷声道：“你们先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向局长申请搜查令，等搜查令下来我们再一起出发。”
“啊？那得多久啊？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邹升一腔热血都在瞬间浇熄，重新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无辜地看向吴征。
吴征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出办公室去申请搜查令。
沈蓉儿和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无奈地耸耸肩道：“吴队长破案很讲原则，没有明文调令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我们只能等喽。”
“那我们就在办公室里傻等吗？”邹升无趣地转动着椅子，晃了一圈后猛地顿住，惊喜地看向两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早就饿了，警察的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
沈蓉儿笑眯眯地晃动着手机，挑眉道：“我刚刚已经订好了外卖，一会儿就能送到。”
邹升高兴得简直就要蹦起来了，直呼女神万岁。